张涛闻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勤勉是好事,但过犹不及。我观刘云师弟如今的状态,虽剑气愈发锋锐,但整个人却如同一张绷得太紧的弓弦,少了剑修本该有的从容与洒脱。长此以往,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罗宇端着酒杯,目光深邃。
他赞同张涛的看法,甚至比张涛看得更远。
刘云的刻苦,不过是表象的努力,他正在将自己逼入一个死胡同。
这执念会暂时性地催发他的潜力,让他的剑术突飞猛进,但同时也蒙蔽了他的剑心。
他的剑,不再纯粹,而是为了胜负,为了他人的目光而出鞘。
这样的剑,即便再快,再利,也终究是无根之萍,难成大道。
“或许吧,”罗宇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每个人的道,都需要自己去走通。”
李凯和张涛闻言,也就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天色不早,李凯和张涛便起身告辞。
“罗师弟,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你清修了,改日再聚!”
“好,两位师兄慢走。”
罗宇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到屋内。
桌上还残留着酒菜的香气,一百二十块下品灵石静静地躺在他的储物袋中,而他的心中,则在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宗门考较。
二师兄陈渊主持的考较……功法考较么?
与李凯、张涛二人酒楼一叙,转眼便过了两日。
这日午后,罗宇正沉浸在对“叠锋爆裂符”一个细微节点的揣摩之中,院门外,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笃,笃。”
叩门声不轻不重,颇有礼数。
罗宇收起符笔,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那位曾来传过话的当值弟子。
“罗师兄。”那弟子见罗宇开门,立刻躬身行礼。
“师弟有事?”罗宇温和问道。
当值弟子恭敬地呈上一份用宗门信笺封好的通知,说道:“启禀罗师兄,奉二师兄陈渊师兄之命,特来通知。三日之后,辰时正,请罗师兄与李凯、张涛、刘云三位师兄,准时前往峰顶演武场,二师兄将对诸位师兄进行本轮的修行考较。”
罗宇心中一动,接过通知。
“罗师兄,话已带到,师弟先行告退。”当值弟子完成任务,便匆匆离去。
罗宇关上房门,展开信笺,内容与弟子所言一般无二。
一日傍晚,罗宇修炼完毕,信步走出房间,恰好看到刘云从山林中归来。
他依旧是一身青衣,背负长剑,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比两个多月前更加凌厉。
罗宇能清晰地感觉到,刘云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剑法也必然更加迅猛。
然而,看着他那张紧绷得如同弓弦般的脸,罗宇却暗自摇了摇头。
这股劲头,有些过头了。
剑修之心,当如剑一般,锋锐而不失柔韧,纯粹而不染尘埃。
如今的刘云,更像是一柄被胜负欲和执念包裹的凶器,锋利,却也易折。
这其中的关隘,终究需要他自己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