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知道赵王会来报复,但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为了尽快恢复兵马司指挥所的正常运作,方宁就让老卒和两个守门卒分别取召集原本的官衙属吏和士卒。
三个人领了方宁的话,揣着忐忑跑出去召集人。
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时,三个人才领着稀稀拉拉三十多个人回到指挥所,这些可只是东关城兵马司指挥所应有人数的三分之一而已。
况且这些人哪有半点官吏士卒的模样?
一个士卒敞着青色军袍,走路还打晃,嘴里满是酒气,见了方宁也不躬身,只含糊地打了个哈欠。
两个小吏提着袍角,一个鞋跟掉了,趿拉着走路,另一个脸上还带着睡痕,半边脸上都是女人的胭脂。
……
这些人虽然给方宁见礼,但不只是礼数不周,甚至仿佛没有看到方宁这个人似的。
方宁站在正厅台阶上,看着这伙人散漫的模样,眉头微蹙。
“怎么就来了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老卒连忙上前回话:“回……回大人,剩下的要么说家里有急事,要么说身子不舒服,还有些……还有些说怕赵王的人报复,不敢来……”
方宁眉头一拧,反问道:“不敢来?”
此时,那个喝醉酒的士卒开口说话了。
“大人,不是咱们不顶用,是那赵王的人太横!上次前指挥使就是管了他们的事,被打得躺了三个月,到现在还留着病根呢!咱们这些小卒子,哪敢跟皇子作对啊?”
话音刚落,另一个小吏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人,东关城这地界,现在谁不知道是赵王的地盘?咱们就算来了,也管不了事,还不如在家歇着……”
众人纷纷说话,乱糟糟的意思就是让方宁千万别去惹赵王,但他们都不知道,方宁已经惹了。
此时天色渐暗,胡连刚点上两盏气死风灯,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很难想象,街道上都是青石板,并不适合马匹疾驰,那样会伤害到马匹的膝关节,这种违背骑兵尝试的狂奔,究竟是闹哪般?
方宁目光变冷,自言自语道:“来的倒是快。我倒要看看,赵王是什么个货色。”
说着,方宁缓缓站起身,随手拽起了地上的一把长枪。
胡连看到方宁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那不是能人的真气,而是另外一种气势,若有若无之间,仿佛方宁身体又伟岸了三尺一般。
急促的马蹄声在指挥所的大门外停下,杂七杂八的马蹄声和马匹的嘶鸣声显得外边的队伍混乱不堪。
随即,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数十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簇拥着两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这些黑衣汉子个个全副武装,腰间挂着长刀,背上背着弓箭,手按刀柄,眼神凶狠地扫视着院子。
为首的两个年轻人,一个虎背熊腰,手里握着柄等身高的锯齿狼牙棒,进门就一狼牙棒挥出去,扫翻了院角的破兵器架,锈刀断枪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