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连蹲在一旁,手里握着毛笔,飞快地在纸上记录,时不时停下来追问细节,最后让每个人都念了一遍供词,按上鲜红的指印。
胡连把纸叠好,递到方宁面前。
“方总,供词都录好了。这个有什么用?”
方宁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指着地上的两个人,命令道:“你和你,过去把他们捆绑起来,绳子拴成一串,别让他们跑了。你们俩也互相绑着,串起来。”
这帮家伙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都带着粗麻绳,此时却成了他们作茧自缚的绳索。
差役和流民们在拿着鹅卵石的夜魅监督下,互相反绑住双手,再用一根长绳将二十多个个人串在一起,像串蚂蚱似的。
胡连看得纳闷,忍不住问道:“方总,咱们这是要带他们去哪?你刚才说要报官,可县太爷和王富贵是一伙的……”
“报官自然要报,而且我还就要去县太爷的县衙里去报官。”
看胡连一脸懵,方宁凑近胡连,压低声音交待了几句。
胡连越听眼睛越亮,拍着胸脯保证。
“方总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办好这件事!”
方宁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递给胡连:“拿着这个,那边自然会信你。路上小心,别被人截了。”
胡连接过玉佩,塞进怀里,翻身上马,缰绳一甩,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这边方宁也收拾妥当,让童柔坐回车里,自己赶着马车,夜魅则骑着一匹马跟在队伍旁,眼神锐利地盯着被拴成一串的“囚犯”。
“走,去盛县。”
方宁甩了一鞭马,马车缓缓启动,后面跟着一串互相捆绑的差役和流民,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很快,方宁的马车和车后面一长串的差役流民就被路上行人撞见。
路上过往的行人见了这阵仗,都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这是咋了?怎么把差役绑了?”
“那不是县太爷身边的李班头吗?还有旁边那几个,都是县衙的差役!怎么被人绑成这样了?”
“后面那几个好像是横行附近的流民吧?我前几天还见他们在镇上抢东西呢!”
“这马车上的人到底是谁啊?敢绑差役,胆子也太大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好奇的人跟在队伍后面,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队伍越走越长,从最初的几个人,变成了几十人,甚至有几个卖货的小贩,也挑着担子跟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
“去盛县看看热闹,说不定能知道咋回事!”
到了盛县城门口,守门的差役见来了这么大一支队伍,还绑着自己的同僚,顿时慌了,举着刀上前阻拦。
“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县城门口闹事,不想活了?”
夜魅骑在马上正无聊,看了一眼方宁,随手将手里的鹅卵石射出去一块,正好打在那个差役的眼眶上,不过夜魅已经逐渐掌握了力道,这下子只是让那小子乌眼青,却不会致命。
那差役大声惨叫道:“兄弟们,上啊,给我抓住他们!”
但其他几个差役也都没有逃脱同样的命运,被一块块的鹅卵石打得乌眼青,顿时作鸟兽散。
于是,方宁堂堂正正押着“囚犯”,浩浩荡荡地进了盛县,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