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连细细品味,脸色渐渐变了。
“原来如此……可这般压榨,对老百姓也太狠毒了。”
“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方宁站起身,声音冷了几分。
“在北疆安危面前,个体百姓的苦,在掌权者眼里,不过是必要的牺牲。但是,这不对,非常的不对。”
胡连看着方宁,眼中满是敬佩。
“方总能看透迷雾,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既然如此,你还打算变法?”
方宁望着远处的官道,语气坚定地道:“当然要变。这种盘剥压榨是饮鸩止渴,把人压榨到了极点,民怨会像柴火堆,一点就着。”
“到时候不是流民逃来北疆,是百姓揭竿而起,连北疆都要乱。与其等天下大乱,不如现在就慢慢改,让百姓能活下去,让北疆的根基真的稳下来。”
夜魅不知何时停了打水漂,站在不远处望着两人,虽听不懂谈话内容,却从方宁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溪水边的宁静忽然被粗鄙的笑骂声打破。
一伙穿着褴褛衣衫的青壮年围了过来,约莫七八人,个个面色蜡黄却眼神凶狠,目光直勾勾盯着童柔和芳姐,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哟,这小娘子长得真俊,跟着这伙人可惜了,不如跟哥几个走?”
方宁眉头一皱,冲胡连递了个眼神。
胡连立刻上前,掏出腰间的军中文吏腰牌,沉声道:“我们是九台城来的军卒,识相的赶紧滚开,别自讨苦吃!”
“军卒?”为首的家伙嗤笑一声,上前一把夺过腰牌扔在泥里。
“老子就是土匪!管你什么军卒,今天这两个女人,还有你们的马车马匹,都得留下!”
话音未落,几人一拥而上,没等胡连反应,就把他按在地上,拳头往他背上猛砸。
方宁当然能阻止,但是去额没有动,他转头看向一旁攥着鹅卵石的夜魅,笑着说:“刚才教你的打水漂,现在试试打人。把石头扔出去,打他们的胳膊腿,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