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皱眉道:“什么狗屁公民缴纳赋税时的知情权?”
方宁淡淡地道:“我大周的户部的田户赋对此有过明文规定,难道刘小旗官平时都不学习咱们大周的律法吗?”
“这……”
刘勇一噎,一时竟找不到任何反驳方宁的话来。
只因像他们这些一辈子与刀剑弓弩为伍的底层军人,平时训练之余,多是以喝酒赌博来打发时间,哪里会想到去读书学习之类的?
更何况还是读大周的田赋律法!
方宁早就猜测是这样,所以其实他口中的那个所谓律法规定,乃是他随口胡诌的,目的是吓唬这个刘勇一下。
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对面的刘勇果然被自己给吓住了。
位于他身后的范通却不想就这么放过方宁,当下就见这家伙狠狠瞪了方宁一记,道:“方宁,你少拿柳百户来压人,我们刘旗官虽然品级比他低了半级,但也无需凡事都要问过他!识相的你就赶紧把少的三石赋税差额给补上,否则,别怪我们直接动手取了!”
方宁看也没看这个姓范的一眼,而是目光平静地与刘勇对视着,道:“刘小旗官,假如我是你,就立即让钱军户动手,在范军户的左右脸狠狠扇上巴掌。”
“你听听他说得都是什么话?他让你越过柳百户直接来麾下的军户手上取赋税,等于是怂恿你触犯咱们大周的田户赋律。”
“非但如此,他还口口声声宣扬让你不必凡事都知会柳百户,摆明了是想要制造你与柳百户之间的矛盾。”
“不知刘小旗官你想过没有,眼下我家门口因为你们的到来聚集了不少邻里乡亲,相信范军户的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柳百户的耳中。届时不知柳百户该是何等感想呢?”
刘勇:“……”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位于他身后的范通却急了,顿时眼睁的宛如铜铃,气急败坏地指着方宁破口怒骂道:“方宁,你个混蛋,老子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你居然敢挑拨离间,老子弄死你……”
说着,范通仗着刘勇这个当小旗官的小舅子在场,竟而真的打算冲过去准备对方宁动手。
“够了!”
这个时候,刘勇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口喝止了范通的动作,他下意识扭头朝方家的大门口看去,果然发现如方宁所说的那般,如今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
心中拿不准刚刚范通的话究竟被多少人听到,刘勇唯恐再继续纠缠下去,自己不尊上司的帽子真有可能被方宁给坐实,于是用眼神示意了范通和另外一名军户,三人纷纷转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后方。
谢宇见方宁居然凭三寸不烂之舌,几句话直接吓退了刘勇三人,当即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宁哥儿,真有你的,听父亲说那姓刘的小旗官可不是善茬,这些年没少搜刮邻里乡亲,只是他身为小旗官,手下养了一帮心腹,大家平日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可惜方宁却没有这么乐观。
他皱眉摸了摸下颌,琢磨了片刻之后,转身回屋拿起昨晚与谢宇联手剥掉的那张完整虎皮,塞进一只空麻袋内,冲童柔和谢宇道:“我先出去办个事,小柔你先随小宇去谢叔家避一避,以防刘勇和范通再来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