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真丹又嚎丧般的哭叫起来:“高句丽步步紧逼,王师远在天边,我百济总要活下来啊,故不得不引倭人为援,还望王师见谅!”
王愔之澹澹道:“我理解百济的为难,但是,宁给倭人进贡却不给我进贡,是何道理?今后每年,百济也需给我进贡一百船的货物!”
“欺人太甚!”
“放肆!”
“欺我大百济无人耶?”
百济阵营里,进一步炸开了锅。
每年向王愔之进贡一百船的货物,这已经不能单纯的视之为割肉了,而是割肉加放血。
倭人更是大怒!
自古以来,倭人就擅于精打细算,他们精准的评估了百济国力,每年六十船货物,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是王愔之开口就讨要一百船的货物,百济不如亡国拉倒。
葛城长江袭津彦便是道:“晋人欺人太甚,咱们与他先礼后兵,又不是真怕了他,更何况晋国内乱刚刚平息,桓公执掌朝政,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哪有心思惦记百济?
依仆之见,此人应是跑出来打野食,不叫他吃个教训,将会越发张狂,此时万匆退缩,既使晋国得知,也是他们无礼在先!”
纪角宿弥略一迟疑,转头道:“晋人是冲着百济而来,理该百济打头阵,我大倭国紧随其后,勿要耽搁!”
“这……”
百济人均是暗骂不止。
以对面晋人的军容,摆明了谁上谁先死,但大王亲倭,慰礼城里,又有不少倭人掌握要职,阻止未必有用。
更何况百济也给不起每年一百船的货物,而阿莘王不甘心三年前为奴之辱,正准备反击高句丽呢,哪里肯把财货平白给了晋人?
真丹看了眼阿莘王,便道:“此战不容有失,便依使者!”
“上!”
葛城长江袭津彦猛一招手。
百济加倭人联军,有三万五千,自然不可能一古脑儿的冲击,很快地,三千百济军和两千倭军出阵叫战。
百济在前,倭人在后,前牌撑着盾,后排跟着弓箭手,这显然是从大晋学来的战术。
王愔之也转头道:“此战,鸳鸯阵、撼山营和府兵去打,弓枪兵射箭掩护,辅兵蹬弦上弩!”
“诺!”
身后应声如雷。
冼砚却是急道:“为何我们不上?郎君可是瞧不起我们俚人?”
现在让俚人回交广老家,那是一万个不愿意,交广的日子太苦了,哪里有跟随王愔之舒服,至少从来没饿过肚子。
“别急,有你们上场的时候!”
王愔之笑着摆了摆手。
两军迅速接近,没一会子,距离已不足百步。
府兵中,有擅用弓箭的,开始抛射,弓枪兵也放下长枪,不急不忙的拈弓便射。
一蓬箭雨如飞蝗般撒去。
即便抛射威力不大,可百济人着甲率感人,成排成排的倒在了血泊当中。
百济将领急的大喝:“冲上去!”
葛城长江袭津彦也急呼:“不要怕,冲到三十步之内,咱们也能射箭!”
这话被奴奴听的清清楚楚,愕然道:“郎君,倭人的弓真只能射三十步啊!”
“我何时骗过你?”
王愔之不满的嘀咕。
枪弓兵一轮箭矢射过之后,拿起长枪,前行十步,再将枪放下,又放了一轮箭。
“杀!”
“杀!”
百济人狂吼乱叫,似是要驱除内心的恐惧,加速奔跑。
终于,轰的一声,两军如两道巨浪,狠狠撞在了一起。
“哈哈,来的好!”
曾二牛一把长槊,直接刺穿了一名百济兵的胸膛。
一名百济将领趁势一刀劈来。
“不过尔尔!”
曾二牛冷冷一笑,长槊一甩,直接一记横扫千军那将领的刀格了开来,再槊杆啪的一声打在脖子上。
顿时,颈骨断折。
自从王愔之放开了武技之后,全军掀起了习武的高潮,人人千锤万炼,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