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王愔之回了庄子,交待左右:“把刘牢之押往地牢,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郎君放心便是,吃喝拉撒都不会离了人眼!”
王歧把胸脯拍的砰砰响,着人将刘牢之提走。
或许是认命了,刘牢之的眼里已经没了光彩,整个人如一滩烂肉,站都站不起来,得拖着走。
“郎君,会稽王妃来了。”
薛丽妃又来汇报。
“她来做什么?”
王愔之颇为惊讶。
“元显六子被沉江啦,王妃得了汇报,跑来庄上避难啦……”
薛丽妃讲诉起经过,又得意洋洋地看着王愔之,似乎是等着你来夸讲。
“做的不错!”
王愔之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薛丽妃的脸蛋。
“郎君可是大仇得报,现了本性,以前可不会动手动脚的。”
薛丽妃俏面一红,忙闪了开。
王愔之笑道:“待阿母来了,我就向阿母把你讨要过来,将来在九嫔之外,再设丽妃,凑足十嫔,十全十美,岂不美哉?”
“才不要呢!”
薛丽妃哼了声。
薛银瓶无奈道:“好了,好了,郎君要不要去探视会稽王妃?”
王愔之略一迟疑,摆手道:“不去,这女人与我素无渊源,却来我庄上,明摆着欲挑起我和桓玄的冲突,居心险恶。
恐怕她还有后手,且晾一晾,狐狸尾巴早晚要露出来。”
“哎~~”
薛丽妃叹了口气:“其实会稽王妃是个可怜人,夫郎死于郎君之手,元显六子又被沉江,去投奔王愉吧,王愉想把她送到桓玄榻上,邀取功名富贵,她是无处可去才来庄上的。”
“切!”
王愔之嗤笑道:“我问你,元显六子与她有何关系?”
“这……”
薛丽妃哑口无言。
司马道子因服散,子嗣艰难,与王氏无所出,司马元显乃妾氏所生,六子在血脉上,与王氏没有分毫关系。
王愔之又道:“天底下可怜的女子多了,桓玄身边,那些歌舞姬妾就不可怜吗,她无非是占个会稽王妃的名头。
可她这一来,桓玄必然记恨于我,如今刘牢之、孙恩、司马道子都被伐灭,桓玄的敌手唯我而己,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薛银瓶不快道:“当初郎君那样艰苦都过来了,难道还怕了桓玄?我不能坐视郎君成为那般唯利是图,专较得失的丑类。”
“就是嘛!”
奴奴也不满道:“郎君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桓玄窥膺神器岂能坐视?
其实这也是个机会,谢夫人不是要来吗,可以把会稽王妃引见给谢夫人,谢夫人必怜其遭遇,桓玄的恶名也会传开,岂不是好?”
“你看,我又没说要把王氏撵走,只是暂时不见她,先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
王愔之无奈的两手一摊。
“噗嗤!”
薛丽妃掩嘴一笑:“有件事忘了和郎君说,王府君要调任入京了,还须准备几日,谢夫人和夫人会和王府君一同来建康,可能要晚上一段时日。”
“无妨!”
王愔之摆了摆手,又道:“随我父被害的,还有叔父王爽,一会我写封信,王陆你替我送去,再跑一遭我伯父王履和鄱阳公主府上,问一问愿否去我父坟前祭奠。”
“诺!”
王陆抱拳应下。
王愔之当堂与了封信,交给王陆。
王陆离去。
王愔之三叔王熙字叔和,恭次弟,尚鄱阳公主,太子洗马,早卒。
也就是说,他这一支的长辈只剩了二伯王履一人,大伯死的更早,族人都不在建康。
其实他不指望二伯会来,鄱阳公主那里也不太指望,自王熙死后,鄱阳公主闭门拒客,且王熙无子,只有一女。
他只是尽人事。
通知你了,你不来是你的事,我尽了通知的义务。
没一会子,王陆回来了,说王爽子王修之愿意祭拜王恭,鄱阳公主连门都未让进,王履的态度则很恶劣,就差指着王陆的鼻子大破王恭。
对此,王愔之并不意外,内斗是太原王氏的老传统,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亲戚,大不了不来往。
现代人对亲戚关系看的很开。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王愔之没去见王氏,王氏别院居住,也未来见王愔之,仿佛真是来避难的,王愔之渐渐地放下了戒心。
而这几日里,王愔之遣人去联络当初随王恭就戮的党羽亲族。
主要来自于追随王峤渡江南下的豫司并中小士族和豪强。
这也是常态,小士族依附大士族,豪强依附小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