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递上一面铜镜。
薛银瓶暗恼自己如此不堪,不就是戴一枝步摇吗?
于是似嗔如恼,瞪了王愔之一眼,就拿过铜镜一看,果如王愔之吹嘘,发髻间,就如缀着一只金色的蝴蝶,再试着走两步,蝴蝶翅膀轻轻摆动,活灵活现。
“好啦,给我也挑一件吧。”
奴奴笑道,
王愔之打量了番奴奴,从中挑出一枚簪子,介绍道:“此簪形制虽小,论起价值与精美却不逊于刚刚那支步摇。
通体皎皎若白,乃以象牙打造,顶端徐徐绽放如菡萏,风骨兼具。
莲心处镶有祖母绿,若玉树青葱,又若绿竹猗猗,丹青焕炳,奇卉萋萋,寓桃李荫翳,家安其所,奴奴娘子,如何?”
奴奴红着脸,悻悻道:“这簪子好是好,我带不合适吧。”
桃李荫翳,家安其所,用现代话来讲,大体是多子多福的意思,奴奴听懂了。
王愔之笑道:“奴奴娘子早晚都要嫁人,难道还不许我提前祝福了?”
“倒也是,来吧!”
奴奴哼了声,凑过脑袋,这次王愔之没作妖了,主要是郗氏特别喜欢奴奴,万一被告一状,那是吃不消。
接下来,王愔之为诸女挨个挑了件首饰,并极尽美化,园子里一片欢声笑语,他也难得的放松了一个下午。
当天,郗氏与谢月镜接到了大胜的消息,不过暂时还不能来阳羡,明日王愔之就打算兵发朱家庄园。
义兴的豪强,庄子都建在地势相对高的平地上,这也是郡内最好的土地,与城池相隔不远,朱家庄子距离阳羡只有十来里。
次日,王愔之只留数十卒守南门,其余三门不再驻兵。
家里也留了数十卒,几名薛家女子和一些年老的僮仆,看护那些俘获的女子。
郡兵经过初步整编,最终留下的有四百人左右,朱家的部曲僮仆约有三百人。
清晨,全军饱餐过后,郡兵、部曲僮仆、割鹿军六百余人开出城池,途中接应了十台床弩,以陈归女为首的百名健保营妇人,便向朱家庄园开去。
朱家庄园方圆两里许,庄里植有果树桑田,农田与其余各类杂田都分布在庄子周围,或者稍远一点的湖泊边上。
“咣咣咣!”
见着大军行来,警讯声大作,一名名佃客撒腿往庄子跑,另有少数游骑在四处侦察。
“上!”
王愔之大喝一声。
骑兵四散而出。
如今的骑兵,已有百人之多,当然,很多人只能骑马行进,算是会骑马的步兵,可作作样子吓唬人是可以的。
第三幢是弓枪兵,以十人为一组,迈开步伐追赶佃客,将之押回,有不服的,当场格杀。
毕竟这些人回了庄子,拿起武器就能作战。
而对于游骑,则是以驱赶射箭为主。
一番乱哄哄的围捕之后,总共俘虏了两百来名佃客,部曲近十,其余四百来人都逃了回去,这个数量已经不错了。
全军加速前行。
昨晚通过讯问部曲佃客,大体画出了朱家庄园的结构草图,除了主建筑群,各处建筑依山傍水,或者邻近桑园,分部的较为零散。
且地势高低起伏,还有水泽。
思来想去,王愔之还是决定从正门攻打,尽可能吸引朱家的有生力量,聚而歼之,以免从别处突入庄园,被朱家倚仗地形伏击。
一个时辰后,庄园在望。
木栅栏大门,紧紧关闭,后面依稀摆放着车辆,显然,是为了防止骑兵冲击,两侧箭楼上,各有数名弓手,墙头一张张面孔,露出紧张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