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绕行飞射的诸骑,蹄声渐渐稀疏,显然是战马快跑不动了。
“将军!”
突有一骑飞驰而来,翻滚下马,大声道:“王贼恶毒,先以毒罐掷入阵中,再以枪刺刀盾手脚面,打开了数道豁口,鱼贯而入,我军渐处于下风,何将军请将军速援!”
刘敬宣顿时面色一沉,不过眼下不是计较之时,当即喝道:“收拢骑队!”
“咣咣咣!”
亲兵敲响铜锣。
一名名弓骑驰回,最初有近五百骑,回来时只剩了四百出头。
刘敬宣嘴角猛一抽搐,也顾不得心疼,喝道:“无忌正在苦战,我等不可袖手旁观,王贼料我北府军不擅水战,故放开沿湖一面不作守御,实乃取死之道。
传我令,全军下马,涉水攻去!”
众军均是愕然,开始你不是这样说的啊。
“此战本将与诸君同行,随我来!”
刘敬宣翻身下马。
众军陆续下马,更换装备。
由于要涉水而行,铁甲没法再披,只能更换轻便的皮甲,骑弓换成步弓,连同箭矢一起更换,还有火油、烟罐也要带上。
万一遇到较为干躁的芦苇荡,风向又合适,可以放火生烟。
几名将领则是把火折子备好,揣入包袱里。
而马槊又粗又重,步战不方便,除了个别膂力惊人之辈,均是换上了长枪,另有百十人,携带着大半人高的盾牌。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诸如刀子、锉子、钳子、钻子、药袋、铡草刀、铁锹、铁镐,等等诸如此类。
如此齐全的装备,在北府军中都极其罕见。
“走!”
刘敬宣猛一挥手。
除留下数十人看守战马,余众随他一路小跑而去。
“郎君,北府军往湖边芦苇荡奔去!”
车顶上,薛安邦大声叫唤。
“好哇,终于从这一路来了,传令,着王六收拢部众迎战,王七尽快清剿残敌,床弩调转方向,绞矢上弦,弓手移至芦苇荡一面。”
王愔之大喜。
“诺!”
一道道命令发出。
全军迅速做出调整。
即便抽走了半数人手,可被困于阵中的北府军仍是难以逃出生天,主要是豁口处,只须留数十人就能堵着,并有老弱妇孺兜圈子推着一车车的泥沙包,封闭豁口。
割鹿军摆出了一副瓮中捉鳖的态式。
马夫们与部分薛家子弟在收拢北府军遗弃的战马,个个眉开眼笑。
这些马,都是上好的战马,只可惜,是骟过的公马。
其实这种公马的价值很低,过了巅峰期那几年,基本上就没用了,王愔之想要的是母马和种公。
很快的,调整完毕,昏暗的芦苇荡中,也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
“射!”
王愔之毫不犹豫下令。
“绷绷绷!”
一枚枚踏蹶箭,向着芦苇丛深处射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