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母!”
何无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过并未冲动,而是向身边亲兵猛一挥手。
亲手挥出令牌。
骑队以百人一队,向着两侧驰去,其中约有半数摘下骑弓,剩余佯动,为弓骑打掩护。
并且每一支骑队都尽量避开正面,毕竟谁也不想挨一记床弩。
薛家子弟陆续攀上车顶,薛银瓶递给王愔之一根长枪,便道:“北府军要绕行骑射了,虽仅及半数,却也不可小觑。”
“很可能这千骑是刘牢之的亲兵,今次便让刘贼大出血!”
王愔之笑了笑,回头喝道:“有盾牌竹板的,都撑起来!”
有军卒挥动着旗号大喊。
军中砍了不少老毛竹,做成排竹,主要是过水沟时候用,不用时架在车顶,非常方便,这时恰好拿来用,数人合力顶起一面。
不片刻,老弱妇孺和牛马羊等牲畜的周围,竖起了一面面绿色的竹墙,众人尽量缩在竹墙后面。
军卒则是撑起了一面面的盾牌。
“射!”
王愔之大喝一声,开弓射箭!
“噗!”
一名铁骑颈脖中箭,轰的一声,栽落马下。
“噗噗噗!”
薛家子弟也张弓搭箭,一枚枚羽箭破空而出。
场中轰隆声不断,不时就有铁骑惨叫着栽倒,短短时间内,损失了十余骑。
几乎每一声弦震,都意味着巨大的威胁。
薛家子弟用的弓,拉力普遍在二石以上,射的又远又准。
刘敬宣心都在滴血。
王愔之没猜错,刘牢之不敢以军令调动北府军,而是纠结了他本人、刘敬宣、何谦与何无忌的亲兵,凑足千骑,数百里奔袭。
到底是精兵强兵,北府军冒着箭雨快速突进,纯以双腿控马,沿着车阵疾驰,张开角弓,向车顶上的守军射出一蓬蓬的利箭。
“啊!”
“啊!”
不时有人中箭。
不过没有人退却,反而猛一咬牙,与北府军对射!
客观来说,北府军的伤亡更大,毕竟角弓的威力不如步弓,而且车顶上还有泥沙包,可以有限度的起到遮蔽作用。
又有些箭矢射入阵中,落在盾牌与竹排上,噗噗直响,只有偶尔数人被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射伤。
一时之间,双方箭来箭往。
“随本将冲锋!”
何无忌深吸了口气,向后面的枪骑猛一挥手。
“杀!”
以何无忌为锋矢,数支骑队汇聚在一起,直朝豁口冲来。
十台床弩已经绞紧了弦,持着斧头的军卒,手臂都在颤抖。
“射!”
突有军校挥旗!
“绷绷绷!”
根根绳索被砍断,一枝枝粗大的弩矢带着厉啸,射向冲来的骑兵。
何无忌双眼瞪的老大,一对巨手用力握住宣花大斧,双耳聆听着呼啸声的接近,突然挥斧猛的向外一磕!
“当!”
床弩发射的三尺巨箭竟然被他磕飞了!
“万胜!”
北府军中,高声呐喊。
但是床弩共有十台,何无忌磕飞了一枚,却磕不飞另外九枚,顿时哧哧连响,三尺巨箭从马脖子钉进去,再贯胸而出,射向后面一骑。
轰隆隆!
就如串冰糖葫芦般,三十余骑被直接射翻。
不过何无忌仍是不管不顾,一马当先,疾向阵中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