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鹈鹕忍不住问：“那些家族就能随便杀人？”
老人脸上露出深刻的怨恨和恐惧：
“十大长老中，近乎一半的长老背后都有自己的家族，名字我就不说了，怕脏了嘴。他们的人，遍布圣裁军和圣堂。他们说你是异教徒，你就是异教徒，女神都不会听你辩驳！我儿子......我儿子就是顶撞了一个家族子弟，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沟里，胸口被烙上了亵渎圣光的印记......”
老人的声音哽咽了，浑浊的泪水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黑子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铃铛则轻声问：“那这场战争......”
“哼。”
老人抹了把脸，冷笑一声，这笑声在虔诚的圣光国度显得格外刺耳。
“打不死族？我看是为了那些老爷们自己能捞更多土地和功劳吧！北方打下来，还不是分封给他们那些子弟？我们这些平民，除了多交税，多送死，还能得到什么？”
离开村落时，几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一路向南，类似的见闻越来越多。
衣衫褴褛的平民，趾高气扬的税吏和低级圣骑士，沉重的赋税，以及无处不在的、对北方战争既恐惧又麻木的议论。
圣光普照之地，阴影似乎远比光明更浓重。
“这圣王国比咱们墓地那边黑多了。”鹈鹕忍不住啐了一口，“起码老大收税......呃，他好像不收税？”
“他收的是材料和时间。”
黑子吐槽道，“但起码真能给好处。这帮家族，纯吸血啊。”
“看来这场仗，背后猫腻不小。”
铃铛总结道，看了一眼鸟笼里还在努力扮演“安静神器”的软泥怪，“靠你我们说不定真能炸出点大鱼。”
软泥怪看了眼铃铛，刚想说话，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周围，见到零零散散的几个村民后，又继续啄着鸟笼。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风尘仆仆的几人终于远远看到了圣都的轮廓。
那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巨城，高耸的白色城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城市中央，巨大的女神像俯瞰着众生，磅礴的圣光能量如同实质的光环笼罩着整座城市，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然而，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种外松内紧的肃杀气氛。
通往主城门的道路上设下了数道路卡，巡逻的圣骑士小队数量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接受着严苛的盘查。
“北方正在征战，奉长老议会令，即日起圣都戒严，非必要不得入内！所有物资优先供应军团！”
一名守卫队长模样的圣骑士大声宣布着，语气不容置疑。
轮到铃铛他们时，果然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处来？进城所为何事？”
守卫厉声问道，目光怀疑地扫过他们风尘仆仆的衣着和鹈鹕提着的那个显眼的鸟笼——里面的“小鸟”散发的圣光气息确实纯净，但也有些古怪。
铃铛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开口：
“我们是来自东方的旅行商人，在途中偶然得到了这件......散发着奇异圣光的物品，感觉非同寻常，从亚特兰纳得知圣王国遗失神器，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它。”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虔诚又带着点商人的市侩。
守卫队长皱起眉，仔细打量着鸟笼：
“神器？哼，这几天有无数人声称找到了神器，大部分都是骗局或者一些低阶附魔物品......”
他虽然这么说，但笼子里那精纯的圣光波动又让他有些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