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整片原野染成赤铜色。
风裹挟着草屑掠过,远处腾起的烟尘如一条黄龙翻滚,马蹄声起初细碎如闷雷,转眼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
辽东铁骑正撕开草浪追击契丹铁骑。
辽东铁骑的战马绷紧铁灰脊背,颈间铜铃叮当乱响。
骑士们手持弩弓,时不时的还向着前方的契丹铁骑发射出一支支弩箭。
而契丹铁骑也时不时的回射一些利箭。
最前头的依旧是岳飞,他手持长枪,枪尖直指逃窜的契丹铁骑。
草叶被马蹄踏碎,飞溅的草汁沾在铁甲上,与汗水和血渍混成暗褐色的痕迹。
不管是追击的辽东铁骑,还是逃亡的契丹铁骑皆是呼吸粗重而急切。
这些契丹铁骑很是狡诈,他们好似习惯了奔袭。
而且契丹铁骑在逃亡的路上,会佯装溃散,待辽东铁骑分散追击时再反身合围。
这让辽东铁骑很是恼怒。
“放箭!”
又一次契丹铁骑反身合围时,岳飞的嘶吼声穿透风声。
弩弓嗡鸣,箭矢如蝗。
最前排的契丹铁骑猛地勒马,战马前蹄扬起,打着旋儿栽倒。
后面的契丹铁骑躲避不及,被撞得人仰马翻。
但更多的契丹铁骑仍在狂奔,他们时不时的回射一些利箭,试图阻拦辽东铁骑。
“冲散他们!”
张猛挥刀劈落迎面射来的羽箭,刀刃劈开空气的尖啸声里,他看见有些契丹铁骑被留下阻拦他们。
每隔一段时间。
总会有数百契丹铁骑留下来阻拦他们的追击。
这些契丹铁骑明显是自愿的,因为他们完全不顾及自身的身死。
只求能阻拦一下辽东铁骑。
而这样的场景在整个上谷城的北方上演着。
......
暮色如血,浸透了千里戈壁。
契丹铁骑残兵如被狂风撕碎的狼群,丢盔弃甲地涌向漠北。
马蹄踏碎了戈壁的碎石,扬起呛人的沙尘,在残阳里翻滚如黄褐色的浪。
他们本是极骁勇的,铁蹄踏过之处,麦苗伏倒,溪水断流。
如今却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狼狈窜逃。
此刻契丹铁骑有的歪斜着身子,几乎要跌落,有的紧抱马颈,面色惨白如纸。
更有有些伤重的,伏在马鞍上,鲜血顺着马腹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洇出暗红的花来。
契丹首领咄罗勒住坐骑,随急促的喘息簌簌掉落。
他回头望去,身后再无整齐的旗阵,只有零星的马队拖着长影,像被扯散的羊毛绳。
今日清晨的雄心壮志早被风声吞没,唯剩伤者的哀嚎混着战马的悲鸣,在空旷的荒原上撞出细碎的回响。
“可汗,我们已经到草原了。”
契丹首领咄罗的亲卫将领,犹豫了一下,随后策马上前说道。
这数个时辰的逃亡他疲惫不堪。
其实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堪,哪怕契丹首领咄罗亦是一样。
“辽东铁骑还有追击吗?”
契丹首领咄罗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问道。
辽东铁骑整整追击了他们三个时辰,直到把他们追击到草原上。
“可汗,辽东铁骑没有在追击了,他们停留在那里了。”
亲卫将领闻言,指了指远处,然后开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