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内,空气混浊,弥漫着铁锈、汗水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味。
周凡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刺痛。他手中紧握的那根从墙边硬生生掰下来的水管,此刻已经弯曲变形,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格斗术与砍刀达人,让他在丧彪和他手下几个精锐打手的围攻下,支撑到了现在。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亡命徒,下手狠辣无比。
周凡的额角被划开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流下来,糊住了左眼,视线一片猩红。他手臂、腿上,也添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体力消耗巨大,动作已经不复最初的迅猛。
“冚家铲!你就这点本事啊?!”
丧彪状若疯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凡,脸上那道狰狞的蜈蚣刀疤因为兴奋而扭曲跳动。他手中的铁棍呼啸生风,招招不离周凡的要害。
“仲以为你几L把炮!原来都系花拳绣腿!废柴!”丧彪狞笑着,声音沙哑而疯狂:“等我废L咗你,再慢慢炮制洪豹个条死狗!仲有佢老母!我要佢哋一家人齐齐整整,喺黄泉路上做个伴!”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态与残忍:“我会将你哋嘅骨头一寸寸敲碎,听住你哋嘅惨叫,一定好L过瘾!”
周凡眼神冰冷,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知道,丧彪这种人,心理早已扭曲,跟他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
又是一轮疯狂的猛攻。
丧彪手下的一个马仔瞅准空档,一刀捅向周凡的后腰。
周凡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同时手中变形的水管狠狠甩出,砸在对方手腕上。
“咔嚓!”
骨裂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那马仔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但就是这片刻的耽搁,丧彪的铁棍已经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周凡的头颅狠狠砸下!
风声呼啸,劲气扑面!
周凡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睁睁看着那根致命的铁棍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丧彪!我D你老母!!!”
一声石破天惊的雷霆怒吼,如同炸雷般在狭窄的消防通道内轰然炸响!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一道魁梧如黑色铁塔般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气,猛地撞了进来!
正是洪豹!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逼到绝境的周凡,以及丧彪那根即将落下的铁棍!
“砰!”
洪豹根本来不及多想,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周凡、堵住他退路的丧彪手下胸口!
那倒霉的马仔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人弓着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软软滑落在地,口中喷出大股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凡感到头顶的劲风一滞,是丧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攻势稍缓。
他趁机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却有效地避开了丧彪那致命一击。铁棍“哐当”一声砸在他刚才所立之处的水泥地上,迸射出几点火星。
周凡拄着水管,大口喘着气,看着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双目赤红如血的洪豹,心中猛地一松,却又暗道一声“糟糕”。
他了解洪豹,这家伙一旦发起狂来,就是一头真正的猛兽,根本控制不住。
洪豹此刻根本没看被他一脚踹飞的马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周凡身上的道道血痕,尤其是额角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猩红的血,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洪豹的眼中,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愧疚与后怕!
“凡哥!”洪豹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哟,洪豹,你这条死狗终于肯爬出来了?”丧彪见洪豹现身,不惊反喜,脸上露出更加残忍和戏谑的狞笑,“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眼白白睇住你老母被人开膛破肚,连条尸都执唔到啊!”
他故意用最恶毒的语言刺激洪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在洪豹的心上。
这些污言秽语,如同一桶滚油,瞬间浇在了洪豹心中那早已燃起的熊熊怒火之上!
“吼!!!”
洪豹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野兽般的咆哮!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ICU病房外无助祈祷的孝子。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在九龙城寨的腥风血雨中,凭借一双铁拳,一把开山刀,杀得无数敌人闻风丧胆,令整个和联胜字头都为之侧目的金牌双花红棍——洪豹!
积压已久的愤怒、对周凡的愧疚、对母亲的担忧,以及对丧彪这个宿敌的滔天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洪豹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握,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整个人如猛虎下山般,朝着丧彪狂猛地扑了过去!
丧彪见洪豹状若疯癫地冲来,眼中闪过轻蔑,举起手中的铁棍便要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