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撕裂，一本厚重到不合常理的古书凭空浮现。
它无声翻开，书页间产生的吸力，并非物理层面，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
刘月的虚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姿态，便被那本书一口吞下。
……
灰尘。
腐朽。
无尽的书架，像死去巨人的肋骨，刺向混沌不明的天穹。
刘月落在一片由腐烂书页铺成的地面上，宽大的黑袍下摆，沾染了一丝几乎不存在的污秽。
他那被兜帽笼罩的面容下，似乎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嫌恶的啧声。
这个地方，脏得让他不适。
但这种不适，只持续了二点五秒。
他的目光，已经穿透了这亿万年的尘埃，看到了本质。
每一粒灰尘，都是一段被遗忘的信息。
每一本残破的书籍，都记录着一段被世界法则否定的历史。
这里，是知识的坟场。
也是……知识的宝库。
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虚幻的指尖，随意地拂过身边一本半埋在废墟里的卷轴。
嗡。
卷轴上那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文字，如同被唤醒的萤火，逐字亮起。
【源之语】。
迷雾世界最底层的构筑逻辑。
无数混乱的信息流，顺着他的指尖，疯狂涌入他的意识。
那感觉，像是有一万个疯子，在他耳边同时尖叫，试图用海量的垃圾信息冲垮他的思维。
换做任何一个魂之领主，此刻灵魂早已被撑爆。
刘月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不是因为痛苦。
而是因为……太吵了。
他加快了汲取的速度。
如果说之前是涓涓细流，那现在，就是开闸泄洪。
所有试图冲垮他的信息碎片，都被他更高效、更粗暴地强行解析、归类、储存。
尖叫声，戛然而止。
突然，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在一片晦涩的法则描述中，突兀地跳了出来。
“第一任守夜人，死于背叛。”
刘月的动作，停顿了。
这是他进入这里后，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停顿。
守夜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甘峰那张总是带着一股狠劲的脸。
他当然知道甘峰并不是所谓的守夜人，不过是误打误撞。
但这个身份，从一开始，就背负着诅咒。
“有趣。”
他低声自语，随即继续自己的阅读。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最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仿佛整个空间的知识都在共振。
灰尘与残页，开始向着一处汇聚。
光影扭曲，最终，凝聚成一个高达十米的、由纯粹文字与光影构成的威严幻影。
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由无数发光字符组成漩涡，充当着嘴巴。
“你窃取了不属于你的知识。”
声音宏大，带着法则的审判意味。
“必将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幻影猛地一挥手。
哗啦啦——！
周围书架上亿万册残破的书籍残影，瞬间解体！
无数张泛黄的残页，化作了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卷起一场知识的风暴，铺天盖地地袭向刘月！
每一张残页，都蕴含着一段独立的法则碎片，足以轻易切割魂之领主的领域。
刘月的虚影晃动。
他在刀刃风暴中穿行，如同在庭院中漫步。
刘月的实力在甘峰看来，远在魂之领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