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没劲透了。”
慕容离烦躁地将那部昂贵的定制手机,狠狠地扔进了身旁那只手包里,然后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那早已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那种期待落空、悬而未决的感觉,比任何明确的拒绝都更让人焦躁。
为了强行转移注意力,也为了发泄心中那股无处安放的躁动,她通过特殊渠道主动接下了暗网上几个风险评级极高,但报酬也异常丰厚的“清理”任务。
她需要极致的危险与肾上腺素来麻痹自己。
连常与她搭档,见惯了血腥的队友都在任务结束后私下嘀咕:“离姐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下手那叫一个干脆狠绝,目标求饶的废话还没说完就直接送走,清理现场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比以前更吓人了。”
慕容离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说话的队友一眼,将还沾染着温热黏腻血液的战术匕首,在对方那华丽无比的衣领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直到刃面恢复冷冽的寒光。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极地的寒风更刺骨:“任务就是任务。死人的废话,有什么好听的?”
直到那场名流云集,号称“江城第一”的顶级商业晚宴的邀请函,被管家送到了她的手上。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这种规格的场合……他,或许会来?”
晚宴当天,她破天荒地耗费了整整三个小时在梳妆台前。
她将那一头如流淌阳光般的金色长发,精心打理成蓬松慵懒的大波浪卷,垂落在白皙的肩头与背脊。她换上了一袭定制酒红色真丝绒晚礼服,面料柔软贴身,勾勒出所有惊心动魄的曲线,高开衩的设计让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在步履间若隐若现。
红唇如血,眼线上挑。整个人,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妖刀,美得极具攻击性。
然而,当她踩着高跟鞋从容地踏入金碧辉煌的宴会主厅,目光扫过那觥筹交错的人群时,她的心脏却在捕捉到某个身影的瞬间猛地一缩,随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梁启明就在那里。
他站在璀璨夺目的多层香槟塔旁,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如刀削斧凿般深刻而冷峻。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似乎正与旁人交谈,侧影依旧迷人得让她呼吸微窒。
可是,他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地黏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同样容貌出众,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俊美,气质风流。他一只手相当随意,甚至可以说是亲昵地搭在梁启明的肩膀上,微微倾身,凑在梁启明耳边说着什么。说话时,他那形状漂亮的嘴唇,几乎要擦过梁启明那轮廓分明的耳廓。
而梁启明……并未推开,只是微微侧头听着,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淡淡神情。
“瞧,谢家那位公子哥,谢宴……又黏着梁总呢。”
“听说他们俩关系匪浅,可不是一般的‘好朋友’……”
周围几位穿着华服,妆容精致的名媛聚在一处,压低的窃窃私语声,还是断断续续飘进了慕容离异常敏锐的耳朵里。
“谢宴……”慕容离无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指甲瞬间深深掐进了自己柔软的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有一股冰冷的酸涩和灼热的怒火交织着冲上头顶。
她几次捏紧拳头,想抬步走上前,以还口红或其他什么荒谬的理由打断那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