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
一道粗哑的声音后,棠鲤被人打横抱起,那人抱着她一跃而起,直接跃上墙头。
棠鲤憋住了喉咙里的惊呼,往后面看去。
画竹正面色严肃地跟在后面。
不多时,几人到了目的地。
则因大师在城西安康坊的私宅。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
棠鲤携着一身凉气进了屋子。
此时,则因大师正身披袈裟,从容地坐在蒲团上,闭目转动佛珠。
听见声音后,则因大师缓缓睁眼,待见到屋里突然出现三个人,他半点不惊讶,面上依旧是和尚的笑。
“阿弥陀佛。”
“好久不见,棠檀越。”
如此怪异的表现让棠鲤起了戒心,她稍稍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大师早知今夜我要来?”
则因从容不迫地点头:“今日贫僧心血来潮,为自己起了一卦,卦象显示,贫僧今夜会魂断于棠檀越手中。”
此话一出,棠鲤心下悚然。
这都算得出来?
难不成,则因提前算到了什么,故意引诱她来,提前在周边设了埋伏?!
思及此,棠鲤转头看了眼画竹。
画竹淡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埋伏。
周边安全得很。
早在潜入宅院之前,他们就已在周边放了探子。
他们不会犯这种错误。
棠鲤想了想,问道:“大师为何不逃?”
则因神色自若,不答反问:“为何要逃?”
棠鲤一脸诚恳:“因为留下一定会死。”
则因淡然一笑:“贫僧不欲与命运相背离,顺命而生,顺命而死,是贫僧最好的归宿。”
顺命而生,顺命而死?
棠鲤不甚赞同地皱着眉。
她若是如此,早就死在那对狗男女手里了。
想了想,棠鲤道:“我想请大师起一卦。”
则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坦然回答:“棠檀越的命盘,与宗檀越的命盘交错不清,贫僧算不出来。”
棠鲤摇了摇头,十分认真:“不是算我,是算我那死去的前夫。”
此话一出,画竹频频侧目。
姓赵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算他做什么?
棠鲤定定地看着则因。
她想知道,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赵松和会不会有?
想来,人人都说则因大师有真本事,即便她不明言,他也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吧?
棠鲤说出赵松和的生辰八字,而后福了福身:“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则因默了默,到底如了她的愿。
半晌,则因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他为身不正,作恶多端,此后三世,将受极贫之苦。”
这都能算出?
甭管则因是不是忽悠,棠鲤心情瞬间大好。
心情一好,做事也干脆起来。
棠鲤从袖中拿出瓷瓶交给则因。
“此为剧毒,服下十息即可发作,还请则因大师提前留下遗书,无需多言,就写‘吾心有愧’罢了。”
“请大师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