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尘在子时一刻醒来。
棠鲤正伏在桌上,不知写什么。
“咳咳。”
宗越尘低声咳嗽,听见动静的棠鲤忙放下笔,端着茶碗进入帐中,而后扬声朝外吩咐传膳。
宗越尘并不渴,发出动静也只为提醒棠鲤。
但瞧见棠鲤怜惜的目光时,他心中微微一动,如没长手般,就着棠鲤的手喝完一碗茶。
而后在她转身时,又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茶碗落在地上,
棠鲤‘呀’了一声,而后被一吻封唇。
宗越尘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客栈房门开了又关,被惊醒的棠鲤开始挣扎。
她的力气落到宗越尘身上跟挠痒痒没区别。
见她挣扎得厉害,怕伤到她,宗越尘最后在她唇下咬了咬,便稍稍退后。
帐内的昏暗掩不住他眼中的欲色。
棠鲤红着脸,嗫嚅道:“我饿了。”
说罢,仿佛为了印证她没说谎,肚皮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饭菜的香味窜去鼻腔中。
两人坐到饭桌前。
棠鲤不停给宗越尘夹菜。
宗越尘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总归来者不拒。
用完饭后,两人漱口。
棠鲤将账册递给宗越尘:“殿下,此次共有二百一十三位商人参与募捐,这是详细清单,总计三十三万四千一百两。”
宗越尘从上至下扫了一遍,很快便将账册放至一旁,
就在棠鲤怀疑他看没看清时,就听见他道:“前五十名共计十八万六千七百两,明日,孤会命人开凿石碑,镌刻他们的姓名。”
这?
过目不忘?
心算天才?
好吧。
棠鲤认清现实。
宗越尘的脑子就是与寻常人不同。
棠鲤软软地依过去,揽着宗越尘的脖颈道:“殿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熟悉的馨香令宗越尘面色和缓,他受用地点点头:“可说。”
“其余人的贡献虽没前五十多,但我想着,未免让人家冷了心,不如将他们的名字也刻在大坝上,铭记他们的功劳,您觉着如何?”
“当然,要突出主次关系,他们只是顺带的,重要的是前五十。”
宗越尘把玩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可以。”
棠鲤被他‘要吃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她咳嗽一声,知道躲不过去,拉着人进了帐子里。
未免吃苦头,她要了主动权。
可没过一会儿,她就喘着气,磨磨蹭蹭地耍赖喊累。
宗越尘额角青筋都被这股‘隔靴搔痒’感逼了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反客为主。
床架剧烈地晃动。
外间守夜的暗卫离得更远了些。
……
翌日。
工匠镌刻石碑时,宗越尘走到巨大的石碑前,接过工具,亲自将棠鲤的名字刻了上去。
重熙二年,长皖洪灾。
江州人士,棠氏棠鲤,捐白银四十六万两,赈灾解困,特此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