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他开口了,声音和真人一模一样,带着威严和痛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墨的身体很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岳临渊,是他的老师,是把他从一个没人知道的新兵蛋子一手带到副指挥长位置上的人。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的分量不一样。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镜子里的“岳临渊”扫了一眼狼狈的众人,最后又把目光放回林墨身上。
眼神里的失望变成了严厉的斥责,“你把诡防局最精锐的小队带进了死地!就为了你和邹风随那点可笑的意气之争!这就是我教你的大局观?”
“不……不是的!副指挥长是为了……”阿七急着想解释,却被那威严的眼神一瞪,后面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叶千屿,”
幻象又转向了叶千屿,“我提拔你当队长,是看中你的果断和潜力。可你呢?你让你的队员跟着他胡闹,把他们的命当成你证明自己的赌注。你配当这个队长吗?”
叶千屿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握着刀柄的手指头因为太用力,都泛起了青色。
这句话,准准地戳中了她心里最怕被人提起来的地方。
“严清,莫羽,你们以为这是在过家家?陈牧,苏婉儿,你们的职责是服从命令,但不是瞎服从!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把整个回响小队拖进深渊?”
一句句问话,精准地扎进了每个人的要害。
队伍里,刚刚才靠着一场苦战聚起来的那点劲儿,一下子就散了。
怀疑、动摇、害怕、委屈……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在每个人心底里疯长。
“我……我们……”莫羽的嘴唇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清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显然心里正天人交战。
“够了!”
一声清冷的断喝,打断了幻象的诛心之言。
叶千屿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镜子里那个威严的身影,眼神里没了刚才的动摇,只剩下一种像是要烧起来的决绝。
“你不是他。”她一字一顿地说,“指挥长他,从来不会用这种法子来打击自己人的士气。他会骂我们,会罚我们,但他绝不会在我们拼命的时候,从背后捅我们刀子。”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自己的每一个队员。
“都给我抬起头来!”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看看你们自己,再看看它!它是个什么东西?它就是个会学人说话的冒牌货!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们自己心里挖出来的恐惧!你们是要被自己的恐惧吓死在这儿,还是跟我一起,把它打得粉碎!”
队员们被她的话震住了,他们看着叶千屿那双像有火在烧的眼睛,心底里那点被幻象勾起来的动摇,开始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愤怒。
“没错!”阿七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狠狠在脸上一抹,端起了机枪,“妈的,差点又着了这鬼东西的道!敢冒充老指挥长,老子今天非把它轰成渣!”
“它在吸收我们的负面情绪。”
林墨的声音正好响起来,他一直没说话,只是在冷静地分析那个巨大的水晶,“我们越是害怕、怀疑,它的力量就越强,这些幻象就越真。反过来,要是我们能稳住,它就是个空壳子。”
“怎么稳?”严清问道,他的呼吸还有点急。
“逆向思维。”林墨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出来:“它靠放大我们的恐惧和怀疑来获取力量,那我们就给它一些它没法理解,也放不大的东西。”
“比如?”叶千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