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把东西打包好,又凑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顿时皱了眉。
眼睛因为哭太久还是红肿的,脸色透着股病弱的黄气,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赶紧找了把梳子,对着镜子细细梳理头发,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想好好擦把脸。
不管怎么说,见救命恩人,总不能太狼狈。
旁边的女知青轻咳一声,“你咋还打扮起来了?”
叶文舒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回应,“我这不是为了见外人吗?对了,能麻烦你把勺子放到外面的雪里吗?一会我用来消肿,我现在的眼睛太难看了。”
“行。”
叶文舒转身就对着镜子忙活起来。
这一收拾,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她将勺子敷在红肿的眼周,又用温水仔细擦了脸,虽然脸色还是透着点病弱的黄气,但总算没了之前的狼狈。
头发也重新梳成了整齐的麻花辫,还特意抹了点头油,把碎发都牢牢压在耳后,连一丝毛躁都没有。
她拎起装着谢礼的布包,对着镜子最后理了理衣襟,“我去村长家了,你们在这等着就行,我一会就回来。”
不等知青们再劝,人已经掀开门帘,踩着积雪跑了出去。
男知青们没多想,只当她是真心去谢恩人。
几个女知青却对视一眼,眼底情绪莫名。
刚才提起江指挥时,叶文舒眼睛亮得那样明显,那分明是动了心的模样。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打扮,都比不上那个叫许星禾的姑娘。
许星禾的漂亮是打眼的,哪怕穿着普通的棉袄,也难掩那份灵气,别说她们这些知青,就算是在城里,也少见那样出挑的人。
雪还在下,叶文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长家跑,棉鞋里灌满了雪,冻得脚趾发麻也顾不上。
到了村长家门口,她犹豫了一下。
她实在不想见大壮,可转念一想是来谢江指挥的,还是抬手敲了门。
门很快打开,村长媳妇一见是她,脸瞬间拉得老长,“你来干啥?该不会是不死心,还想找我儿子吧?我告诉你,晚了!”
“我不是来找你儿子的,我根本看不上他!”叶文舒立刻打断她,腰杆挺得笔直,“我是来找江指挥的,感谢他救了我的命。你别忘了,江指挥说过,谁也不能逼迫我,还不赶紧让开!”
村长媳妇被噎了一下,怒极反笑,“好你个丫头片子,真以为有江指挥撑腰就没人治得了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话虽然狠,可她却还是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再横,也不敢当着江指挥的面拦人。
叶文舒没理她的冷嘲热讽,径直往里走,“江指挥他们在哪儿?”
“在侧面的屋!”村长媳妇在她身后啐了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清晰,“说是感谢恩人,谁知道是不是来勾男人的?还特意换了衣服,真不要脸!”
叶文舒攥紧了布包,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向侧面,果然看到一间屋子亮着灯。
她在门口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又抬手理了理麻花辫,确认没有碎发乱掉,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王副官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叶同志?你怎么来了?你刚受了惊吓,该在家多休息才是。”
“我是特意来感谢江指挥的。”叶文舒迫不及待地往屋里看,语气带着恳求,“王副官,你就让我进去吧,就说两句话。”
人家是来谢恩的,王副官也不好拦着,侧身让开了位置,“进来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