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应急灯像颗蒙尘的星辰,冷白光透过灯罩的裂纹,在岩壁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是刚才三人进来时,战术斗篷上沾的灰土没抖干净,又被穿堂风卷得漫天飞。
秦朗蹲在大强子身边,左手扶着对方胳膊上的擦伤处,右手捏着蘸满碘伏的棉球,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忍着点,这碘伏在低温下劲更足。”
棉球刚碰到伤口,大强子的胳膊就猛地颤了一下——那道擦伤是三小时前销毁“惊雷88”时被气浪掀飞的碎石划的,边缘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火药残渣,碘伏渗进去的瞬间,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肉。
他咬着牙没吭声,指节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战术裤的膝盖补丁里:“没事,组长,比挨枪子儿轻多了。”
秦朗没说话,只是用生理盐水把棉球泡软,一点一点擦去残渣,再撒上止血粉——粉末碰到未干的血,立刻凝结成淡褐色的痂,在应急灯下泛着哑光。
三人的弹药袋都瘪得贴在身上:秦朗的USP45备用弹夹只剩一个,M16A4的三个弹夹里,空的那个还挂在枪上,弹壳卡榫处沾着干涸的火药;
大强子的SVD枪管在低温下变了形,最后三发子弹躺在战术背心的侧袋里,用油纸包着怕受潮;李凯的AK47-M空了两个弹夹,只剩一个满装的,枪托上还沾着上一场战斗的血迹,冻成了暗红色的硬块。
“先垫垫肚子。”
李凯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几包补给:三袋牛肉干,现在硬得能硌牙、两块半融化的黑巧克力,还有一盒刚分完的自热红烧牛肉饭的空盒,盒底还沾着几粒米饭。
秦朗掰了半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嚼起来像咬树皮,得用唾液泡软了才能咽下去:“总部的补给要是再晚来,咱们就得找雪兔子充饥了。”
大强子笑着接过巧克力,用牙齿咬开包装纸,巧克力化在嘴里,甜得发苦,却能稍微缓解低血糖带来的头晕,高原缺氧加上连续战斗,三人的体力早就到了极限。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了。
晚上八点多,洞外突然传来靴子踩雪的“咯吱”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大强子瞬间屏住呼吸,手指摸向身边的SVD,秦朗则飞快地关掉应急灯,山洞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洞口透进一点月光。
他爬到洞口,透过伪装网的缝隙往外看:五名白象国搜索兵正举着战术手电,在山谷里呈扇形搜索,手电的光柱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雪地,偶尔照到岩石上,反射出冷白的光。
为首的搜索兵端着一把INSAS步枪,枪口的消焰器沾着雪,他时不时停下来,用脚踢踢雪地里的痕迹——那是下午三人撤退时留下的脚印,幸好大强子进来前用松枝扫过,只留下一点模糊的印记。
“这边没动静,去前面看看!”
那人用白象国语言喊着,声音在风里飘得很远。秦朗的手心攥出了汗,要是他们再往前走十米,就能看到伪装网边缘露出的藤蔓——那是大强子特意选的隐蔽点,藤蔓的根须扎进岩石缝,从外面看就像天然的灌木丛。
搜索队在洞口附近停留了五分钟,手电的光柱好几次擦过伪装网,大强子的手指已经扣在SVD的扳机护圈上,李凯也摸出了最后一枚手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哨响,为首的搜索兵骂了一句,挥挥手带着人往山谷深处走,战术靴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