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楼昭专门研制出来的一种秒睡药剂。
只要她察觉到自己躁郁症的躯体化症状发作,她就会喝下药剂,之后便会陷入深度睡眠中,强行阻断了躯体化症状的折磨。
她是一点儿苦都不想吃。
不过,楼昭睡得并不踏实,没一会儿便做起了噩梦。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了下来。
刺骨的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楼昭浑身被浇湿。
为首的一个女生站在楼昭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趾高气扬地命令道,“给我打她。”
她叫楼以璇,楼昭同父异母的妹妹。
……
头皮和脸庞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楼昭眸中涌出泪水。
……
她尖酸刻薄的脸上满是恶毒。
“收到,璇姐。”
……
楼以璇粗鲁地抬起楼昭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上自己的眼睛,“你也配讨好爸爸?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楼昭摇头,张了张苍白的唇,“我没有……”
事实是有的,不讨好楼父,楼昭根本无法在楼家生存下去。
但是她斗不过她们,她们有妈妈帮,而楼昭只有一个人。
楼昭低着头缩在那儿,软弱地不吭声。
楼以璇眼神一凛,狠戾地甩了楼昭一巴掌,语气尖锐,“还说没有。”
她的眼神落在楼昭的脸上,带着审视,“你就是靠这张脸博得爸爸关注的是吗。”
她骂,“狐狸精。”
她不明白,为什么楼昭会长得这么漂亮。
楼以璇眼里生出嫉妒的光,愤恨地拍了拍楼昭苍白的脸,
“私生女。”
楼昭倏地抬头,眼神倔强地紧紧盯着楼以璇,声音细紧分外坚定,“我、不、是。”
楼父本是入赘,楼昭妈妈难产去世,楼昭外公伤心过度,不久后也去世了,楼父便霸占了楼家所有财产。
网上有句话说得好又真实——
母亲有钱,纸醉金迷;
父亲有钱,九子夺嫡。
后来,楼父娶了很多房老婆,楼昭有了很多兄弟姐妹。
他们都说她是私生女,可她分明不是,她是楼家唯一的嫡长女。
他们才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楼以璇被惹怒,“你还敢顶嘴!”
她手往旁边一抓,握上了一把拖把,将整个拖把头都往楼昭脸上摁去。
楼昭偏头,但拖把头上的污水还是糊了她一脸。
腥臭味袭入鼻腔。
“脏东西。”
楼以璇的骂声传入耳里。
脑袋阵阵眩晕,胃部翻涌想吐,楼昭突然间好想去死。
她掀眸看向卫生间门口外面。
这里是五楼。
只要越过那道围栏,只要跳下去,她就解脱了。
妈妈会在
楼昭瞳眸渐涣散空洞,一眨也一眨地盯着那围栏。
正欲起身一跃而下时,外面响起一道清冽好听的男音。
“你们在干什么?”
楼以璇和几个女生闻声一同看了过去,连带楼昭也看了过去。
卫生间门口处站着一个颀长高峭的身影。
楼昭视线往上抬了抬,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被浓重的雾深深地遮挡着。
楼以璇认得谢京鹤,她赶忙丢掉手中的拖把,脸上漫出腼腆的笑,朝着少年走过去,刚想张口喊人。
却被谢京鹤冷声截断了,“滚。”
池砚舟大剌剌的嗓音响起,“你们居然在这里搞校园xx!”
楼以璇心头倏地收紧,神色慌乱,和几个女生匆匆跑掉了。
楼昭手撑在地板上,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少年。
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少年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清冽好闻的气味瞬间裹住她,以及暖意袭来。
“湿巾有没有?”那少年问他朋友。
他朋友摸出口袋递了湿巾和纸巾过来。
少年修长干净指尖抽出一张湿巾,动作轻柔地擦去了楼昭脸上的污水。
“没脏,很干净。”
楼昭睫毛颤动着,心脏酸涩饱胀。
刚才楼以璇说她是脏东西,蹲在她面前的少年说她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