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十个月的小宝贝,在来年五月初的时候平安降生。
五月二号的夜晚,阮念苏是被紧急的痛疼醒的。
十月临盆,她肚子大到离谱,多数时候都是侧躺着入眠。
许临越睡在她身侧,腰腹收着,一手虚虚扶着她的腰,一手又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已成为刻进他骨子里的习惯。
凌晨一点多醒来时,阮念苏出了一脖子汗,黏糊糊的黑发沾在脖颈,她单手扯了扯床单,感受到身体的不适。
极度的疼痛之下,人是僵硬与茫然的。
足足愣了好几秒,阮念苏才意识到,她是疼的,又顿了几秒,她确认自己很疼。
麻木持久的疼让她发抖打颤。
声线战栗的,她出声“许临越。”
许临越在她翻身打颤时,就醒了。
下意识的,他以为是肚子里的孩子又闹她了。
温凉的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他又想发挥父亲的威严好好恐吓一下肚子里已成型的孩子。
谁知下一瞬,就听到她又虚又湿的声线。
“怎么了?宝贝。”他应激睁眼。手顺势将灯打开。
灯光大亮,阮念苏眯眼,汗流进眼睛里,模糊视线。
“许临越,我有…点疼。”
“哪里疼?”许临越慌了“我带你去医院。”
“别怕,不会有事的。”
阮念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哪里疼,她说不出来,好像是一部分,又好像是全身都疼。
没劲的偏了下脑袋,她被许临越拦腰悬空抱起。
许临越是在掀开被褥时,才发觉她流血了。鲜红的血水染红了身下床单。
两人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这种情况,许临越没想到是她要临产了。
毕竟,上一周孕检,医生还多次重复,孩子只会晚生,不会早产。
所以,这种情况突降,许临越只当她……
再坏的情况,他不敢想。
“不会有事的。”给她遮了大衣,他抱着人,手抖的厉害。
阮念苏已经疼到没有意识了。
她不记得许临越跑的有多快,也不记得路上车开的有多快,只记得,好像没多久,她就被车推进了抢救室。
耳边最后一句模糊的话是“家属不能进去。”
等待的过程煎熬又痛苦。
许临越身上染了不少血,整个人狼狈又失神。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他只清楚,他害怕到脑子乱成一团。
他没见过,她流这么多血。
甚至不敢去想,她流这么多血……会不会……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抢救室的门被人急促拉开。
护士扯下口罩,来到许临越面前……然而,人还没开口。
许临越就不给她机会了。
“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她,孩子是死是活,我不在乎,我只要她……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你们一定救救她,求你。”
“求你了,没有她,我活不了的……”
除了阮念苏,许临越没对第二个人说出这个求字。
可是,今夜,他说了。
且说的心甘情愿。
若眼前人此刻让他下跪,他都毫不犹豫。
过去,家世,身份地位的差距,他总是把自尊看的很重,除了在她面前,许临越在其他人面前,一贯是清冷矜傲的。
可今日,这些,他都不在乎。
护士年纪不大,可在妇产科,这样的场景也见过不少,按理说不该有太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