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眼神黯淡下来:
“陛下与皇后娘娘,当日便自尽了。但老奴总觉得,当年的事不对劲。”
“不对劲?”
“嗯。”老板娘点头,“城破前夜,老奴去给皇后娘娘送药,
听到她与镇国将军争执,说什么‘玉玺不在宫中’‘有人假传圣旨’。
当时听得匆忙,没敢细想,如今想来,那场覆灭,怕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苏婉清的心沉了下去。
她自幼听苏家说前朝是因暴政被推翻,可若真是有人操纵……
“那镇国将军呢?”
“不知去向。”老板娘摇头,
“城破后便没了消息,有人说他战死了,也有人说他携玉玺叛逃了。
影阁这些年追查您的下落,怕不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更是想从您身上找到玉玺的线索。”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听说了吗?昨晚城西的张员外家遭了贼,丢了一幅前朝的《江山图》。”
“什么贼这么大胆?张员外家雇了不少护院呢!”
“可不是嘛!听说是几个黑衣人干的,出手狠辣,护院伤了好几个。
现场还留了块令牌,上面刻着个‘影’字!”
苏婉清与老板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影阁向来行事隐秘,怎会留下令牌?
“这《江山图》……”苏婉清忽然想起什么,
“我好像在苏家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说画中藏着前朝国库的位置。”
老板娘脸色微变:
“影阁突然对这画动手,难道是找到了玉玺的线索,想寻国库充作经费?”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苏婉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巷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凌云霄。
他看起来清瘦了些,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却依旧挺直着脊梁,目光正朝着“听雨轩”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沉默。
他终究还是来了。
凌云霄一步步走上楼梯,木质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婉清的心上。
“我来接你了。”他站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管你是永安公主,还是苏婉清,都是我凌云霄要护一辈子的人。”
苏婉清望着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江南的雨停了,可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却似乎才刚刚开始散开一角。
影阁的异动,前朝的旧案,失踪的玉玺……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缠绕。
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跨越千里而来的人,
苏婉清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她都有勇气一起面对。
毕竟,他来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