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鸟!”武京伟恶狠狠地打断他,“只要计划周密,没有不可能的事!沈舟脑子好使,帅帅有力气,外面……外面说不定还有鹏飞哥留下的人能接应!”他这话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需要摸清垃圾车进出的具体时间、检查流程,需要搞到能撬开脚镣或者对付电网的工具,还需要观察哨兵的换岗规律……”
张帅帅闷声说:“工具很难搞,这里查得严。”
沈舟阴冷地笑了笑:“事在人为。劳动工场总有办法弄到点边角料。关键是里应外合。鲍玉佳,你以前是侦察兵,观察地形、寻找漏洞是你的老本行。现在就是你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压力再次如山般压向鲍玉佳。越狱!这远比之前的诈骗、勒索计划更加疯狂,一旦失败,或者即使成功,都将意味着永无宁日的逃亡生涯,甚至可能当场击毙!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锄头。
“我……我需要时间……”他艰涩地开口,试图拖延。
“没那么多时间!”武京伟逼近一步,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如同恶鬼低语,“别忘了你爹妈!你要是敢耍花样,或者走漏半点风声,我保证他们看不到你出狱的那天!到了新城,老子照样有办法弄他们!”
赤裸裸的家人威胁,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抵在鲍玉佳的咽喉。他脸色惨白,汗水瞬间湿透了后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管教干部的哨声,劳动时间结束。众人迅速集合列队。
返回监舍的路上,鲍玉佳魂不守舍。他注意到,梁露在队伍的另一侧,似乎不经意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询问。他无法回应,只能绝望地移开目光。
夜晚,新城监狱的监舍比南昌更加阴冷寂静。鲍玉佳躺在硬板铺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越狱的念头像一条毒蛇,盘踞在他的脑海。武京伟是认真的,而且他已经开始拉拢沈舟和张帅帅。自己该怎么办?
告发?武京伟的威胁言犹在耳,他不敢拿父母的安危冒险。参与?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假装配合,暗中破坏?在沈舟这种精明的人和武京伟的严密监视下,风险极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起梁露那条纸条上的话:“盼君心向光,切莫堕永夜。”光在哪里?在这座更加森严的监狱里,光似乎更加渺茫。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监舍,武京伟和沈舟也在低声密谋。
“鲍玉佳靠不住,得防着他。”沈舟冷静地说。
“我知道。”武京伟眼神凶狠,“但现在还用得着他。等摸清情况,准备好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他‘处理’掉,免得坏事。”
一场更加危险、更加疯狂的阴谋,在新城监狱的高墙内悄然滋生。而此刻,远在上海的林建奇和郑雅萍,刚刚收到涉案人员已被秘密转移至新城监狱的加密通报。新的战场已经开辟,更激烈的较量即将上演。犯罪的念头如同瘟疫,在绝境中不仅没有消亡,反而变异出更致命的毒株,考验着人性的最后底线,也挑战着法治的铁壁铜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