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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铁网下的微光与裂痕(1 / 2)

省第一监狱的“溯源与疗愈”特别计划,如同一台精密而残酷的手术,缓慢地剥离着附在灵魂深处的腐肉。过程必然伴随剧痛与反复,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也开始在痛苦的缝隙中隐约闪烁。

反思与和解小组的第二次会议,气氛依旧压抑,但冰封开始出现裂痕。

在心理专家富有技巧的引导下,讨论不再局限于描述现象,开始触及更深层的动机。

张帅帅(陕西靖康)低着头,声音沙哑:“…当时就想着…眼镜坏了,亏了…孙鹏飞说打了人就能多分钱…就…就冲上去了…”他艰难地承认了经济利益的驱动和损失的愤怒如何蒙蔽了理智。

沈舟(浙江嘉定)的“精明”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他眼神闪烁:“…我看大家都上了…林奉超他们也没拦…就觉得…跟着没错…说不定还能落点好…”他坦白了自己的投机从众心理。

鲍玉佳(安徽淮南)的叙述则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怕…怕不打他…孙鹏飞就会打我…怕成了下一个…”他的行为源于最原始的生存恐惧。

当被问及对魏超(新城场站油料股)造成的伤害时,三人都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张帅帅的拳头攥紧,沈舟避开了目光,鲍玉佳则把脸埋得更深。抽象的“罪责”开始变得具体,指向那个坐在对面、依旧有些瑟缩的具体的人。

魏超大部分时间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上,但在专家极耐心的询问下,他断断续续地描述了当时的感受:“…疼…懵了…不知道为啥…俺都听话了…”他的简单描述,反而更深刻地揭示了那场暴力的荒谬与残酷。听到这些,张帅帅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小组之外的变化也在发生。

张帅帅开始有意识地用行动弥补。他不仅继续在劳作中悄悄关照魏超,甚至在一次有其他犯人对魏超语气不耐烦时,他罕见地出声制止:“好好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他正在学习将小组内的反思,转化为日常的具体行为。

沈舟的转变则更显功利,但方向正确。他主动向管教干部提交了一份思想汇报,深刻(至少文字上)剖析了自己的“投机主义”和“从众心理”错误,并表示要向张帅帅学习。他精准地摸准了管理的脉搏,但其行为客观上巩固了正向的改造氛围。

鲍玉佳依旧是最艰难的一个。小组活动对他而言不啻于一种煎熬。但有一次,在去往活动室的路上,他看到魏超笨拙地抱着一摞材料差点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鲍玉佳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魏超也吓了一跳。没有对话,但那一刻的短暂接触,似乎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他内心冰层的松动。

然而,矫治之路从非一帆风顺。

陶成文(假军官)的情况持续恶化。监狱医院的初步治疗无法控制其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并发性精神症状。经司法鉴定和上级批准,他被转往省司法警官总医院下属的专门精神卫生中心进行强制医疗。他的离开,仿佛带走了一个活的警示牌,但也让小组内部分人暗自松了口气,仿佛一个时刻提醒他们罪责的存在暂时消失了。

更大的挑战来自于孙鹏飞(石家庄)残存的隐形影响。虽然他被严格隔离,但其信奉的那套“弱肉强食”哲学,仍像病毒一样潜伏在监区的某些角落。几个过去与他关系密切、或同样信奉暴力的犯人,对张帅帅的“转变”和小组活动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软弱”和“向干部摇尾巴”的表现。他们不敢公然挑衅,但那种阴冷的、不合作的态度,以及偶尔投向张帅帅和魏超的讥诮眼神,形成了一种新的、无形的压力,考验着初步建立的脆弱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