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仙喝了口小米粥,赞赏的看了眼儿媳妇。
要不说闺女才是爹娘的小棉袄呢。
这一顿晚饭成了李水仙的主场,杨远信觉着自个媳妇这哪是当了国家干部啊。
这简直就是把庙里的菩萨推了自个儿坐上去了。
整个人发光!
晚上两口子上炕,李水仙后知后觉:“我今儿个话是不是多了点儿?”
杨远信幽默的回道:“不多不多,也就比小锁跟小柱少那么点儿!”
两个小孙子,自打会说话之后,话稠的都赶上广播匣子了。
李水仙嗔怒:“这是嫌我话多呢!”
杨远信半真半假的叹口气:“你都嫌我落后了,这不,连说句实话都让人不待见了。”
老两口加一起快百十岁的人了。
倒也没斤斤计较,李水仙推了推眯上眼的老伴儿:“你也别心急,我听我们所长说。
这区公所跟派出所还得改。
到会儿用人肯定还得从优先从这些个委员会的成员里面抽取。
前面儿的路都是摸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改成什么样。
我是觉着咱家现在挺好。
总不能所有人全都干工作,家里不乱套了。”
杨远信默默的点点头:“行,夫人说的都对,我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
李水仙夸赞道:“还得是我们家老掌柜的有觉悟,你看看别家的老爷们儿,天天分币不挣,还天天在家耀武扬威,没事儿打媳妇孩子玩儿。
得是孩子爷爷教育的好,咱们老杨家家风好,我跟翠芬啊,算是掉进福窝了啦!”
一通马屁拍的杨远信通体舒坦。
于是花儿市大街的几处大小菜场,出现了杨远信的身影。
做饭可能做不好,可买菜这事儿,上过两回当之后,简直是手拿把掐。
哪有什么会不会的说法,端看是不是能认真干。
不管是谁,回家的早就把菜洗好,稀饭窝头准备好。
可大部分时间,还是杨远信先到家。
老公公亲自下厨房,这让当小辈儿的刘翠芬还挺不好意思。
观察了两天,学着李水仙的样子,使劲儿夸公公。
不像李水仙,夸的时间久了有些语句显的不那么新颖。
刘翠芬胜在实心实意。
杨福平听多了之后,有些犹豫的偷偷问媳妇:“要不,我回来把菜炒了?”
刘翠芬坚决拒绝:“你又不是没炒过,也就是个能熟,再说了咱家也不是天天吃炒菜,真有那心思,多去清理下鸡窝也行!”
炒菜这事儿,还就真要点儿天份。
有的人炒菜,自个儿都咽不下去,态度再积极也没用。
男同志关于做饭这个技能的分布,仿佛不是南极就是北极,可能赤道上烫脚吧。
杨福平无言以对,拉上弟弟起早贪黑的一起清理鸡窝。
估计是次数有点儿多,鸡吓的有点儿不乐意下蛋了。
某天早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李水仙发现这个原因后,气的把两个儿子给轰到了一边儿去:“眼瞅着石头明年下半年就要上初中了,好点儿的学校都得考试,你个当爹也不操心!”(1951年10月,小学学制才改成五年,从1952年开始实施。)
杨福平抱头鼠窜,刘翠芬深表歉意但是也没忍住背地里笑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