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齐王和陈明月之间来回流转，秦汉将军忽的哈哈一笑，“抱歉抱歉，本将军粗手粗脚惯了，下手有些重，陈明大夫你肩膀没事吧？”
陈明月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但还是能感觉到方才秦汉将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并不重。
听着他的话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她还是轻轻摇头，道了声“无事。”
“呵呵，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秦汉将军呵呵笑着，虽是对着陈明月说话，眼神却是不着痕迹的看向齐王。
瞧见齐王并不悦，他心下一松，自认为识趣道：“王爷，若无事，卑职先行告退了。”
“嗯。”齐王淡淡应道。
他早已看到秦汉将军自以为隐蔽的眼神，知道秦汉将军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他并未在意，更不会去解释。
得到应允，秦汉将军这才对陈明月以掌击拳，“陈明大夫，告辞！”
陈明月连忙回应，“秦将军，再会。”
“大哥，军中无水可用，将士们可还都好？”
待人走远，陈明月朝齐王问起军中情况。
军中无水可用，很容易引起恐慌，就怕有人会趁机闹腾。
“无事。”
齐王看着她微红湿润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不过是死了一些下人、护院，又不是自己非常在乎的人，根本不值得那么伤心。
不过明月能为了给那些死去的下人、护院报仇，不惜千里迢迢奔赴南疆劝说他造反，想来那些下人和护院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吧。
光是一些下人和护院她就这般在乎，那四个孩子只怕更会是她的软肋，好在那晚修衡也逃掉了，否则明月不知该成什么样了。
若那晚修衡出事，明月怕是会理智全无，直接和那些刺客拼命吧？只怕到时他收到的便是她真实的死讯了。
好在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齐王深感庆幸，他抬起一手搭在陈明月的肩膀上。
“明月，那些下人和护院的死不是你的错，他们为保护你这个主子而死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不必一直心怀愧疚。
而且你也为他们报仇做出了努力。如今司徒南瑾已死，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
明月，该往前看了，如今有重要的事和人需要你，你必须振作起来。”
陈明月垂首双手掩面，掩盖住显现在脸上的情绪。
齐王说得轻巧，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大抵见惯了众多属下为护他而死，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无法理解她这个现代人看着那么多人为护她而死背负了多大的愧疚和心理负担。
二十五条人命，她根本承担不起。
二十五条人命，都是她熟悉的面孔，特别是楚羡和霍七，伴在左右已有三年之久。
她与他们日日相见，感情自然深厚，在心里她早已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还想着改天向齐王把他们真正要过来，免得有朝一日齐王要回去让他们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
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便为了护她死在了刺客的刀剑下。
若她没有妄想把他们留下，而是早早开口让他们回齐王那里，不再需要他们的保护，他们根本就不会死。
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
她怎么可能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