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写得明明白白:容貌出众的女子会被梳洗打扮,当作“礼物”送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
清秀的少年或是伶俐的孩童,则会被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富商。
若是哪家不愿卖孩子,他们便会派人行事,装作山匪直接掳走。
而那些挑剩下的,就会被送去偏远的矿场,终生不见天日,直至累死在矿道里。
密室里这些堆积如山的财物,不过是他最近一批“货”赚来的。
夏天将那些书信仔细收好,随即抬手一挥,密室内所有的箱子、财物便尽数消失,被收进了她的空间。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从暗门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香炉,点燃了里面的迷香。
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异香,顺着各个门窗缝隙弥漫进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个知府衙门里,无论是主子、奴仆,还是圈养的马匹,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昏睡不醒。
夏天从库房里翻出成捆的麻绳,将知府家从老到小所有主子都捆了个结实。
连那个刚满三岁的奶娃娃也没放过,只是绑得格外松些,仅束住了手脚。
接着,她一把将宣州知府的官服扒了个干净,只留一条贴身亵裤,像拖死猪似的把他挂在府衙大门的门框上。
其余的家眷,则被一个个堆叠着扔在门口的台阶上,狼狈不堪。
做完这些,她敞开府衙大门,将从密室里找到的买卖人口账簿、往来书信等证据一一张贴在门楣上,白纸黑字,字字泣血。
剩下的事,自有闻讯赶来的官府同僚去查。
她可不是来替朝廷断案的,该做的已经做了,总不能把所有活都干了,那还要官府何用?
临走前,夏天又顺道去了知府名下的库房和城郊庄子里的藏宝地,将所有能找到的财物尽数收走。
收完最后一箱银子时,本就没好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可见这知府手上沾的血,比今晚查到的还要多。
处理完这一切,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夏天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转身隐入晨光里,继续朝着夏小米可能去往的方向赶去。
掐着时辰算好路程,估摸着夏小米刚被带回府中安置妥当,夏天便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赶到了这座府城。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官府户籍处,将自己与夏小米的断亲书郑重地做了认证与备案。
红泥印章在文书上盖下的那一刻,夏天悬着的心才算落定。
从今往后,无论她与夏小米再和夏家有任何牵扯,都不必再被所谓的“亲情”绑架,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指尖捏着那两份盖好红章的断亲书,夏天长长舒了口气。
无论身处哪个世界,自由二字,始终是她心底最迫切的渴望。
了却这桩关键心事,她将属于夏小米的那份断亲书仔细折好,藏进袖中,这才循着路人的指引,往买下夏小米的姚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