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的针尖还悬在壁龛边缘,粉末在检测仪下泛着灰白的光。他没动,目光顺着凹槽划痕缓缓上移,落在那道斜切入石的指甲印上。楚瑶屏住呼吸,手指悬在仪器按键上方,不敢轻触。
“不是挣扎。”罗铮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是抓,不是往外抠,是往里推。”
花叶萱的枪口微微偏转,指向通道深处。夏岚靠在墙边,右臂的伤处渗出的血已凝成暗红,她没去擦,只盯着罗铮的背影。
沈悦往前半步,刚要说话,被方晴轻轻拉住。
罗铮收回针,从针囊取出一枚短针,贴着划痕边缘缓缓滑动。针尾微颤,频率与先前机关波动一致。他闭眼,指尖轻压太阳穴,脑中浮现石板上的螺旋刻痕——九圈,每圈符号不同,像是某种记录。
“有人来过。”他说,“不止一次。最后一次,没能出去。”
空气一沉。
楚瑶低头看仪器,信号仍在跳动,东南角壁龛的残留频率与石板同步,但节奏紊乱,像是被打断的呼吸。
“三焦经逆运。”罗铮睁开眼,“刚才的机关是测试,这石板是验证。而这条通道……”他转身,指向东南方向的黑暗,“是唯一活路。”
“你怎么确定?”夏岚问。
“幽门为入口,通幽即入道。”罗铮抬手,指向穹顶,“刚才我们站的位置,正对幽门穴。石板上的‘九窍通幽’,不是比喻,是路径指引。而这条道,贴左行,避中线三尺,是经络走行的避险法则。”
没人再说话。
罗铮收针入囊,抬步向前。脚步落在石板接缝处,极轻,每一步都试探着地面的承重变化。队伍紧随其后,花叶萱持枪在侧,方晴紧握记录仪,沈悦扶着楚瑶的手臂,五人呈楔形推进。
通道渐窄,雾气更浓,夜视仪屏幕一片雪花。方晴的呼吸声略重,脚下一滑,踩碎了一截枯骨。声音在石壁间反弹,像玻璃裂开。
“停。”罗铮低喝。
全员蹲伏。
他取出“清明透雾针”,指尖快速刺入自己睛明、风池二穴,随即转身,依次为每人施针。针落即收,动作干脆。沈悦眼前一清,雾中浮现出地面的浅痕——黏液状的痕迹呈放射状,从通道深处蔓延而出,湿滑反光,像是某种分泌物。
“别碰地。”罗铮压低声音,“贴墙走,呼吸放轻。”
队伍重新贴左侧行进,脚尖先着地,步伐极缓。黏液痕迹在三米外消失,但腥气渐浓,混着铁锈与腐草的味道。楚瑶的检测仪发出微弱蜂鸣,频率在升高。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前方雾中,一道弧形拱门隐约可见。
罗铮抬手示意暂停,自己缓步上前。拱门下方有石阶,三级,每级边缘都覆着薄层黏液。他蹲下,针尖轻点台阶表面,抬起时,针尖沾着一丝灰白物质,触感滑腻,像凝固的油脂。
他凑近鼻端,无味。
但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是电流穿过皮肤。
“活的。”他低声说。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罗铮猛然抬头。
三道黑影从拱门上方的裂隙中滑落,四肢反曲,落地无声。身形似人,但肩胛高耸,手臂过膝,指爪尖长,皮肤灰白如尸蜡。眼眶深陷,无瞳,口裂至耳根,嘴角向上牵拉,像是凝固的笑。
“后退!”罗铮暴喝。
银针已夹指间,三枚连射,直取生物后颈“哑门”、脑后“风府”、脊椎“大椎”。针入即没,三只生物动作骤停,肢体僵直,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