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我们知道，传统的BCS理论认为，超导是由于电子通过交换声子形成库珀对而产生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存在一种……嗯，非声子机制的配对？比如，通过某种特殊的有机大分子链作为媒介，或者……电子体系在某种复杂的有机环境中，由于多体相互作用而自发形成的某种‘集体凝聚态’？”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秦风。
有机大分子链？复杂的有机环境？这跟冰冷坚硬的超导体有什么关系？难道秦神最近改行研究生物物理了？
何远诚教授也是微微一愣，他扶了扶眼镜，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秦风同学，你的这个问题……很有想象力。确实，在超导研究领域，除了传统的声子机制，也存在一些关于非声子机制的探讨，比如磁振子机制、激子机制等等。至于你提到的‘有机大分子链’和‘复杂有机环境’……嗯，有机超导体确实是一个存在的研究方向，但目前已知的有机超导体，其超导机理与你所描述的，似乎还有一定的差距。而且，其转变温度普遍不高，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何教授的回答，可以说是相当的严谨和客观。
但秦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那何教授，”秦风继续追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何教授难以理解的狂热，“您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些……嗯，比如，经过特殊发酵或者降解处理的有机混合物，其内部会形成某种具有特殊拓扑结构的、能够促进电子长程相干的……‘生物大分子网络’？这种网络，在特定的温度和压力条件下，会不会展现出……意想不到的超导特性？”
“噗——！”
坐在秦风后排的刘明，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咳咳咳……风……风哥……你……你说啥？特殊发酵的有机混合物？生物大分子网络？这……这不就是……食堂里那些放了好几天的……馊饭吗？！”刘明一脸惊恐地看着秦风，感觉自家这位室友，是真的疯了！
整个教室的同学，也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风，不少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秦神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开始研究起馊饭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从馊饭中悟出宇宙大道？”
“我感觉……秦神可能不是妖孽，他是……真正的神仙，下凡来体验生活的，所以对我们凡间的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何远诚教授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荒诞感，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秦风同学，科学研究，需要严谨的理论基础和扎实的实验依据。你提出的这些……呃，‘猜想’，虽然……嗯，很有‘创意’，但目前来看，似乎缺乏足够的……科学支撑。我建议你，还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我们课堂上学习的这些经典理论和成熟知识上来，打好基础，才能在未来的科研道路上，走得更远。”
这番话，可以说是相当委婉的“劝诫”了。
秦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在旁人看来无比“惊悚”的话题。
但何远诚教授的心中，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个秦风……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知道秦风绝顶聪明，也知道他最近在疯狂查阅各种与超导相关的文献。
但是，从“食堂剩饭”到“生物大分子网络超导”，这思维的跳跃幅度，也太大了吧？！
难道……这小子真的因为之前的几次“成功”，而变得有些好高骛远，异想天开，甚至……走火入魔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何远诚教授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深深的担忧。
秦风这样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若是真的因为走了岔路而荒废了才华，那将是整个燕京物理系的巨大损失！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跟这小子聊聊！
何远诚教授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决定，要密切关注秦风近期的动向，如果发现他真的在一些“不切实际”的方向上浪费时间，他必须及时将他拉回“正途”！
毕竟，培养一个真正的物理学人才，不仅仅要传授知识，更要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科研观，避免他们误入歧途。
而此时的秦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专业课导师给“重点盯防”了。
他的心中，依旧在为自己那个“从食堂剩饭开始的超导之路”的初步构想而兴奋不已。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合理合法”地从化学实验室“借”到一些必要的实验器材和化学药品了。
比如，一个精度高一点的电子天平，几套不同规格的烧杯、量筒、冷凝管，还有……嗯，或许还需要一台小型的离心机和真空干燥箱？
至于那些“微量金属元素催化剂”……氧化铜粉末？氯化亚铁？还是硫酸锰？这些东西，化学实验室里应该都有吧？
秦风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嗯，类似于“准备干一票大的”的兴奋光芒。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反常”的举动和“怪异”的想法，已经在周围人的心中，掀起了怎样的一场“轩然大波”。
而一场来自专业课导师的“亲切问询”，也即将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