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清亮的大耳刮子抽的盖乌斯的脑袋嗡嗡的。
他想都没敢想,自己都已经这个岁数了,那个躺在病榻上的老国王居然还有力气挺直腰板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
年轻的王储后退两步捂着脸颊,被抽过的部位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他飞速的看了一眼立在一边垂着脑袋的“麦克斯”——外人,一个外人。
父亲怎么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折辱他呢?!
弗朗茨三世做完了这个大举动后重新摔回到床上,喘着粗气。
这一巴掌似乎要了他半条命,但是这位老人依旧畅快的大口喘着气:“确实,你不该道歉!”
“道歉的是我!”
弗朗茨三世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该向这个国家忏悔!是我该向费尔南德斯祖辈忏悔!我当时怎么就生下了你?!”
“……”
盖乌斯懵了。
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这种话是对他过往人生的全盘否定。
这也是一向骄傲的他所不能接受的恶毒的攻击!
“父王!”
“我该相信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这世界上存在天生坏种!”
“父王……”
“他们推算过你的命运,声称你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混乱——我自豪的摆了摆手臂,我弗朗茨从来不相信命运!即便是海神大人告诉我你命中有恶,我都会竭尽全力的保下你!”
盖乌斯盯着父亲的眼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我如今确实该忏悔,对这个国家的子民忏悔,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从你第一次在外强掳民女的时候——我就该一刀割断你的喉咙!”
“……这些就是您的真心话吗,国王陛下?”
“是,真心到不能再真心的悔恨之话!”
盖乌斯后退了一步,用怨毒无比的眼神盯着弗朗茨三世。
“那么陛下,你就做好准备在你这间无人问津的破宫殿里瘫软的直到死去吧!”
他冷笑一声,转过身迅速的离开了。
强撑数秒后,老国王的胸口塌陷了下去。
他吐出了一口支撑了他数十年的气息,失去了全部的手段和力气瘫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恩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老国王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头发也十分花白。
“您喝点水吗,陛下?”
“给我来一点吧。”
梅恩扶起他,喂下半杯温水后,弗朗茨三世突然攥住了他的手。
“我给你的东西,你有好好收着吗?”
梅恩心神一颤:“是,我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
“现在,把它取出来——我需要你把它送到该去的人手里!”
“陛下?”
“这个逆子,恐怕要按耐不住了——我担心他会……”
弗朗兹三世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精光:“我该做些什么,至少我得做些什么。我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让他夺走我全部的权利——和生命!”
……
盖乌斯并没有立刻离开王宫。
他带着满腔的怨恨熟门熟路的拐进一间略显偏僻的宫殿。
宫殿门口守着的内侍自动离开,由他的人守住了宫殿的前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