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一则震惊全岛的通告,通过所有渠道向民众发布——
“即刻起,全岛正式回归华国!”
消息传出,各地爆发出期盼已久的欢呼。
无数人相拥而泣。
积压了几代人的复杂情感,在这一刻,尽情宣泄。
一间略显陈旧的矮厝内,光线有些昏暗。
墙壁上糊着泛黄的报纸,边角已经起翘。
一位满头银发,脸上布满沟壑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磨得掉了漆的木质收音机。
他的身体干瘦,脊背微微佝偻,双眼浑浊不复当年的英气。
收音机里,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先是断续了几下。
“……即刻起,………!”
老人握着收音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播报员激昂的声音还在继续,但老人已经听不太清了。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起来。
他缓缓放下收音机,动作迟缓而僵硬。
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向床头柜上一个同样老旧的木匣子。
匣子上了锁,一把小巧的铜锁,已经青锈斑斑。
他从贴身的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细小的钥匙。
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
匣盖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相册。
相册的封面是深褐色的硬壳,边角磨损得露出了里面的纸板。
老人伸出枯柴般的四根手指,轻轻拂过封面,像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指尖,在相册的某处停顿了一下。
那里,曾经用烫金的字迹印着什么,如今早已模糊不清。
翻开第一页。
一张黑白照片,已经泛黄。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
他们并排站着,身后是低矮的茅草屋和几棵光秃秃的枣树。
“爹……娘……”
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呜咽,浑浊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手指颤抖地抚过照片上父母的脸庞。
那年他离开家乡。
爹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娘偷偷抹着眼泪,往他怀里塞了几个煮熟的鸡蛋。
这一别,便是沧海桑田。
几十年了,他甚至快要记不清他们说话的口音。
只记得,娘做的槐花饼,带着一丝丝甜。
爹的旱烟袋,总是呛得他咳嗽。
眼泪滴落在照片上,洇开了一小片水渍。
老人急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他吸了吸鼻子,翻开第二页。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
个个身姿挺拔,脸上带着青春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