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人丁凋零的西土乡,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准备过上这几年来最好的日子了。
此时又有喜事,那更是喜上加喜,一群人们里三层外三层挤在陈秀灵房前屋后,抻长脖子喜滋滋的看起了热闹来。
看到何黑子下马了,村长赶忙迎了上去,拱手连连说道:“何队长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何黑子脸上却没有喜色,他瞟了一眼换上了干净长衫的村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了:“我今儿来知道为啥不?”
“呃……接亲?”
村长讪讪的说到:“何队长,您也不提早知会一声,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哈,西土乡什么鸟样我还不知道,再让你们准备一年半载的,也就这样了!”
何黑子鼻子哼了一声,指了指带来的东西:“你也甭准备了,特殊时节特殊情况,这些定亲礼就当你给的嫁妆了。”
“啊这……”
村长愣怔了一下,看到何黑子这模样,知道也没法违逆,只好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何队长了。”
“废话少说了,把人给我叫出来,上了轿子咱们就走了!”
何黑子点了点头指了指陈秀灵的房间,又说道。
“我可没说今天要嫁!”
陈秀灵在房间里,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说话。
听到何黑子这么霸道,她一股气冲到了脑门,推开门走到院子里,瞪着何黑子,大声说道。
“聘礼赢收了,彩礼也给了,嫁妆我还没要你的,你说不嫁就不嫁?”
何黑子眉头一皱,低声咆哮道。
陈秀灵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驳他的面子,这让他很不高兴。
“嘿嘿……老舅老舅……您先别气……”
关驴蛋见了,赶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先安慰了何黑子,又奔到了陈秀灵面前,压低声音讨好的说到:“灵妹子……媳妇咧……”
“谁是你媳妇!”
陈秀灵有些恼,把气撒到了关驴蛋头上。
围观的人群一见,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商量好,关驴蛋这模样要糟了。
看到他窘迫的模样,众人不由“哄”的一声笑出声来,空气里都是快活的味道。
“这……迟早的事嘛,灵妹子,您也别气,俺老舅也是为了俺们好……”
当众丢脸的关驴蛋脸上涨成了紫红色,急得连连搓手,压低声音用哀求的语气对陈秀灵说道。
“什么迟早的事,我……我……”
本想说自己是为了革命权宜之计,可何黑子就黑着脸在一边看着,这话不能在这里说。
陈秀灵只好改口:“关驴蛋,我们说好了没这么快,你这是让我难堪!”
“哎呀……也不是……俺老舅说早点把生米煮成熟饭……”关驴蛋见陈秀灵真的生气了,急忙辩解道。
“哈哈哈……”
边上看热闹的人们一听,又哄堂大笑起来。
这一下,陈秀灵又羞又气,脸上红衣很白一阵,举起手来朝关驴蛋就拍了过去:“闭嘴,瞎说!”
“我瞎说……我闭嘴……”
关驴蛋也不躲,只是嘴上连连讨饶。
“哈哈哈……关驴蛋……你这媳妇太凶,你压不住哩,要不换俺家儿子试试吧……”
人群里,有人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妈拉个巴子的!”
本就按捺性子的何黑子听到有人如此取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骂道。
啪的一甩马鞭,把那些嘲笑的人声全部驱散,众人见何黑子发怒了,顿时一阵哆嗦,嘲笑的声响统统咽回肚子里,不敢作声。
几个胆小的见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热闹都不敢看了。
“啪!”
再一甩马鞭,何黑子指着陈秀灵,又开口怒道:“我就问你,嫁不嫁!”
“老舅,你别凶她!”
关驴蛋急了,赶忙回过头,护着陈秀灵。
“啪!”
何黑子却二话不说,一马鞭抽到了关驴蛋身上。
“废物!”
一鞭子抽完了,何黑子又狠狠骂道。
“喂,说话就说话,干嘛打人!”见何黑子二话不说就动手,陈秀灵急了,上前一步,大声质问。
“没和你说话!”
何黑子却没搭理他,啪的一甩马鞭,又朝关驴蛋抽过来。
眼看鞭梢就要奔陈秀灵去了,刚被打的呲牙咧嘴的关驴蛋一个激灵,上前一步,挡在了陈秀灵面前。
“啪!”
鞭子从脸上一直抽到了身上,在关驴蛋脸上抽出一道紫黑色的印记来!
“老舅,这是俺媳妇……您别打他!”
顾不得身上疼痛,关驴蛋急急的给陈秀灵求情!
“啪!”
何黑子却没有说话,又一鞭子朝关驴蛋抽过来,嘴上还骂道:“没用的东西!”
“住手!”
陈秀灵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一伸手拦住了鞭梢。
鞭子抽在她的手臂上,疼得他脸色微微一变。
但陈秀灵却没有缩手,鞭梢在她手臂上一绕,她一下抓住了鞭子。
何黑子朝回扯了一下,却没有扯动。
怒气冲冲的何黑子再一用力,陈秀灵毕竟是个女人,哪有他的力气,被扯得一个趔趄,却仍旧死死抓着鞭梢,不愿放手。
“老舅,老舅,不能打,不能打!”
关驴蛋急了,赶忙上前,也一把抓住鞭子,反倒把何黑子扯了个趔趄。
“造反?!”
何黑子怒道,甩下了鞭子,伸手就去腰上掏枪!
“别动手!”
陈秀灵却冲他嚷道:“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