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宁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的遭遇立刻开始倒苦水:“你是歇着了,我可惨了!皇兄把我叫去御书房先是给了这个堵我的嘴……”
他献宝似的把紫檀木匣推到棠云婋面前。
棠云婋打开一看,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她拿起“破岳”端详,指腹轻抚过冰凉的刀身忍不住赞道:“好刀。”
“是吧,越绍大师的遗作呢。”谢翊宁与有荣焉,但马上又垮下脸。
“然后皇兄就开始跟我诉苦说什么父皇母后云游去了,担子重,他能依靠的只有我这个弟弟了。还软硬兼施地非让我去船厂接着督造新船。”
“说什么非我不可,此事关乎国运未来,一堆大帽子扣下来我还能说什么?”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凑近棠云婋眼巴巴地瞅着她:“婋婋,你说皇兄是不是偏心?你搞出这么大动静也就罚俸禁足,还能在家舒舒服服躺着。我呢?我多安分守己啊,结果还得去干苦力!”
“造船一耗就是一年半载,风吹日晒的……啊,我也好想被禁足啊。”
棠云婋把玩着匕首听着他这孩子气的抱怨,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她掀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也想被禁足?行啊,下回你也在朝堂上顶撞一下哪位重臣,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坏事’,说不定皇兄真就成全你了。”
谢翊宁眼睛一亮:“真的?那我……”
“不过,”棠云婋打断他的遐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到时候怕是不止皇兄头疼。无恙和无忧怕是要愈发操心你这个父王,上课都不安心了。”
谢翊宁被她这么一说,想起了当初大侄子教儿子的那些话。
他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真让儿子和女儿来替他扛起重担么?
脑海里那点“也想被禁足”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别别别,我就这么一说,千万别告诉那两个小家伙。”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棠云婋看着夫君那副明明心甘情愿却又非要嘴硬抱怨的模样轻笑出声,她将匕首归鞘放在手边。
“好了,别贫了。要去多久?何时动身?需要准备什么?需要府里配合什么,或是要带哪些人?”
见她这般关心自己,谢翊宁心里什么委屈都没了。
他凑过去握住她的手:“还是婋婋疼我。不急在这一两天,我总得好好再陪陪你和无恙无忧。这回怕是要在船厂那边待上不少时日……”
夕阳渐渐沉入屋檐,夫妻俩就着渐浓的暮色低声商议起接下来的安排。
两日后。
谢翊宁收拾行囊去了船厂,谢无恙去国子监上学,屋引无忧也要去明德女子书院。
王府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棠云婋顿时觉得有些无聊,她琢磨着要不让人去一趟北境王府把小侄女带过来吧。
大哥和大嫂三年前终于得偿所愿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棠瑶光。
如今家中孩子渐渐长大,都上学堂去了。
唯有小瑶光年纪尚小呆在家中。
她虽然被禁足了,但皇上也没说不让人来探望她呀。
想到这她当即命衔蝉去北境王府请人,没想到衔蝉回来之后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可是北境王府出什么事了?”棠云婋心头一紧。
“不是不是,王府没出事。”衔蝉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