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军统司的密探快步走入,将一支细小的铜管呈给陈太初:“王爷!李铁牛将军,八百里加急飞鸽传书!来自汴梁方向!”
陈太初精神一振,立刻接过,取出内里的纸条,快速阅读。信是李铁牛的亲笔,字迹仓促却清晰:
“王爷钧鉴:汴梁生变!朴承嗣勾结倭寇及海上悍匪,传言已于闰二月二十八日夜,血洗延福宫,弑杀太上皇!现其已控制皇城及部分城门,自称‘摄政王’,纵兵抢掠,倒行逆施!城内大乱,百姓惊恐,流民日增!岳帅与末将已收拢部分溃兵及义士,隐匿于城南朱仙镇一带。情势万分危急,乞王爷速定大计!铁牛顿首三月初一凌晨”
情报相互印证,汴梁惊变确凿无疑!
陈太初将纸条传给赵桓与何栗等人观看,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朴承嗣不仅弑君,竟还敢自称摄政王!这已不是简单的叛乱,而是赤裸裸的篡国!
陈太初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局势已然剧变!主要的矛盾,已从内部皇权争斗,瞬间转化为抵御外侮、平定国贼!赵构的重要性急剧下降,甚至可以说,他此刻已是一只丧家之犬,利用价值有限。而朴承嗣这个穿越者同行兼高丽复仇者,才是心腹大患!必须趁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扑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吟片刻,对那康王信使沉声道:“你回去告诉赵构!议和之事,非同小可,本王需与陛下及众臣工商议。让他明日午时,只带十名亲卫,到城南清河中央等候!本王亦会带人等前往。届时,以红色信号弹为号,双方各乘小舟,于河心相见!若敢耍花样,休怪本王火炮无情!”
“是……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信使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信使走后,陈太初立刻对何栗道:“何相,劳你即刻起草讨逆檄文!公告天下!言明朴承嗣弑君篡国、勾结外寇之滔天罪行!号召天下忠臣义士,共讨国贼!并将赵构引狼入室、致使君父蒙难的罪状,一并昭告!在道义上,彻底孤立此二獠!”
“老臣遵旨!”何栗凛然应命。
陈太初又看向贾进、王奎:“贾将军、王将军!开德府防务,万不可松懈!多派斥候,严密监控赵构与张仲熊两部动向,谨防其狗急跳墙!同时,加紧备战,囤积粮草军械!大战,还在后面!”
“末将得令!”
安排妥当后,陈太初快步走入后殿书房,铺纸研墨,笔走龙蛇,写下一封密信:
“铁牛、鹏举:信悉,汴梁之变,已知。局势已然明朗,朴承嗣乃国贼之首,天下共击之!着你二人,即刻以岳家军旗号,公开招募流散官兵,收纳逃难百姓,打出‘讨逆勤王’旗号!不必强攻汴梁,可采取‘锁城’之策!建议:鹏举率主力扼守汴河上游及西面要道,断其漕运与西路援兵;铁牛率精锐穿插至汴梁东面,控制惠民河沿线,阻其东路粮道与水路逃窜;另遣一偏师,北上占领黄河渡口,绝其北遁之路!三路并进,缓缓收紧,将汴梁围成铁桶!待我解决赵构,平定河北后,即亲率大军,与你等会师汴梁城下,共诛此獠!切切!太初手书三月初一”
写罢,用火漆密封,唤来亲卫:“最快信鸽,双路发出!务必送到李铁牛与岳飞手中!”
“是!”
三月初二,午时,开德府城南,清河。
春水微澜,两条孤零零的小渔船,从南北两岸同时离岸,缓缓驶向河心。南边船上,是陈太初只带了方龙等八名警卫连高手。北边船上,则是面色灰败、强作镇定的康王赵构,及其九名心腹侍卫。
两船在河心相遇,相隔数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