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华昨天没注意到郭二叔一家没在,当时周围都闹哄哄的,她也分不清谁是客人,谁是亲戚。
岑碧华给长辈们请安,给祖母、公婆送上自己绣的鞋袜;
给前来的族老们每人送上自己绣的荷包。
郭二叔是郭父的弟弟,岑碧华送二叔和二婶的护袖。
送给郭玉和郭栋的就是一人一个红包。
郭母这时候的表现还算正常,岑碧华心道昨日老人家可能是有些累了,所以看着像是不高兴。
结果岑碧华发现自己放心早了。
族老们今日肯定要在郭睿的新宅子里用一顿饭,郭睿还特别让人去云龙阁打包了几道招牌菜。
席间,郭睿又陪着父亲、二叔和族老们饮了几杯。
饭后,男人们说话,岑碧华就回房了,初为人妇,她还有诸多的不适应。
晚上,下午小睡了一会儿的岑碧华梳妆好后与郭睿一同去了祖母暂住的屋子。
郭睿和岑碧华住在正房,也是他们的婚房,郭父、郭母等人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就住其他房间。
晚上这一顿,就是郭家人自己聚了,所以才会来老太太这边。
郭老太太这回坐在了主位,左右两侧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的两侧是自己的媳妇,接着是儿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儿媳妇。
郭父带着儿媳进门的愉悦说:“都是一家人,这顿饭也是家常便饭。
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阿睿,你们夫妻二人要携手同心,好好过日子。”
郭睿和岑碧华都仔细地盯着,郭父这边说完他作为公爹的期许,刚要去拿酒杯,有人开口了。
“你也知道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你族叔给老二一家禁足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郭母捏住了拳头:“婆母,您一定要……”
郭老太太:“我在我儿子面前还不能说话了?”
郭睿是第一次在老太太面前沉下了脸,岑碧华在惊愣过后下意识地在桌下握住了郭睿的手。
她甜甜一笑,说:“祖母,您别生气,孙媳和睿哥昨日刚成亲,祖母您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孙媳妇啊?”
郭老太太一噎,她倒也没有不喜欢。
岑碧华继续说:“祖母,您心里有什么话您就说,我们谁也不打断您。”
郭母深吸了两口气:“婆母,刚刚是儿媳不是,您说吧。”
郭老太太也深吸了口气,说了。
二儿子一家这次若是回去,指不定怎么被长子打压呢。
郭老太太表示自己看明白了,长子这一房是出席了,日后待自己去了,长子这一房肯定是要跟着长孙来京城享福的。
老二被族老不喜,届时他们一家在族中该怎么活?
只要能让老二一家留在京城,长子他就不能不管。
老太太直接跟新妇提要求了:“孙媳妇,阿睿和阿玉读书都好,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操心他们这两个孙子了。
可阿栋就是怎么努力都读不好,老婆子我担心啊。
以后阿睿和阿玉都在京城了,就阿栋苦哈哈地留在永修县。
孙媳妇,你爹是国子监的祭酒,让阿栋去国子监读书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说是吧。”
郭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郭瞿志一声不吭,就让老娘为自己一家出头。
岑碧华眨了眨眼睛,笑笑:“那也不是我爹一句话的事,国子监是天下人的,我爹不过是暂时帮着管一管罢了。
不过祖母您的担心孙媳也明白,孙媳回娘家的时候跟我爹说一说,能不能进,孙媳不敢保证。”
郭老太太急了:“怎么不能保证呢,你爹是国子监祭酒呀。”
郭父开口了:“娘,要不要阿栋进国子监,不是岑氏一个女儿家能轻易许诺的。
若娘您实在是等不及,我现在带您和老二去岑府,您直接跟我那亲家提,如何?”
郭老二这时候开口了:“娘,侄媳肯去说一声也很好了。”
接着,郭老二对岑碧华这个侄媳妇咧嘴一笑,
“侄媳妇,真是要麻烦你了,我家阿栋就是读书不成器,但实则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阿玉日后肯定能来京城读书,到时候他们三兄弟在京城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岑碧华依旧甜甜地说:“二叔您说的对,明日我回门的时候就跟我爹说。”
“嗳嗳,谢谢,谢谢啊!”
郭老二高兴了,脸上一直没个笑容的冯氏也高兴了,郭栋也不低着头了,郭老太太也不委屈了。
郭父拿起了筷子,却是没有再说什么,郭睿也是一言不发。
岑碧华开开心心地吃喝,这都是花了钱买的呢,不吃浪费!
吃完饭,郭父就让小夫妻回去了,他没有与母亲说话,带着妻子和二儿子也走了。
郭老二在大哥走后抓住亲娘的手就说:“娘,您可真是我的亲娘,我都没想到去求岑氏。”
郭老太太十分的高兴,说:“这个孙媳妇看上去不像你嫂子那么难说话。
只要阿栋能留在京城读书,你们两个就能顺势留下来,这样娘回去后也能放心了。”
郭老二:“娘,儿子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郭老二和郭老太太在母子情深,岑碧华回屋后却是对着郭睿噗嗤笑了。
闷了一晚上的郭睿被岑碧华这一笑,笑得也泄了胸口的那股闷气。
他捏了捏岑碧华的脸:“笑话你夫君是吧。”
岑碧华摇头,在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取头饰,郭睿上前帮忙。
岑碧华嘴里说:“谁家没个闹心的亲戚呢,我家以前都有呢,只是关系没那么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