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步阵,全是盾手和弓手组成,互相配合,作为牵制关头守军的重要力量,而在两阵之间,还留出一条很宽的通道,可以让登城部队,快速的运输梯子架城。
这种事,都是战场上的细节,如果乱哄哄的上阵,前面的把后面的挡住,那就是再多人,也是城上守军的靶子。
所以,这也是各朝各代,流民攻城时,损失极为惨重的原因,一无坚甲,二无训练,编制粗糙,指挥能力太差,这么多劣势,可不只能靠大量的人命来弥补。
眼看两阵步盾手,已经抵达到城下,双方箭矢,你来我往,虽然说城上有垛口的掩护,在底下的步盾手是处于劣势。
但这些精锐弓手,个个都是老卒,论射箭的手艺,没几个差的,所以,对硖石关上的河中军,依然可以造成威胁。
这时,符存审低声对亲卫说了几句话,片刻后,令旗一挥,杨师厚见状,当即大喊道:“随我上!”
此时的杨师厚,已非昔日俘虏,因累立战功,已高升至厢指挥使,麾下统辖五队军卒,可以算是锐武军中的中层将官。
杨师厚振臂高呼,声音极具感染力,部下军卒齐声应和,看起来就是一副士气如虹的样子。
一旁的向定锋早已按捺不住,此时亲临战阵,那更是热血沸腾,争夺先登首功,他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心里头,是真的这般想。
杨师厚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兴奋的向定锋,心中不禁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出身寒微,多少次生死危机,才换来如今的厢指挥使的位置。
而向定锋仅凭叔父向元振的权势,便能让一群人,多加照顾,有的人,起点便已是许多人的终点。
不过,这般好家世,居然还愿意亲冒矢石,也算是比那些纨绔子弟,要强的太多,
杨师厚心中虽这般想,可脚步却没丝毫停歇。
“快!举盾!把梯子扶上去……”
“铁钩要钩住垛口,别让人推倒了……”
眼看前方已经开始架梯子了,向定锋心中,很是急切,眼睛全然没注意脚下路况。
猛然间,向定锋脚下一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长刀也脱手飞出数尺之外。
“哎哟!”向定锋痛呼一声,方才跑的急切了些,这一跤摔的有点狠,顿觉胸口一阵闷痛。
可还未等他爬起身来,一支冷箭呼啸而下,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臀部。
“嘶——”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向定锋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好在这时,身边有军卒,连忙举盾而来,替向定锋挡着城上不时射来的冷箭。
向定锋咬牙强忍疼痛,想凭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却不料其右腿一使劲,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竟是方才摔倒时崴了脚。
向定锋脸色发白,又是疼痛又是羞愧,他都把话放出去了,说要替叔父争先登之功。
可结果,人还没冲到城下,便出了这等洋相,摔了跤不说,还中了箭,崴了脚,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