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听后,一时有些无言,这天下间怎么这般混乱,连一直比较安定的山南东道也有兵乱。
朱温话说的这般清楚,张惠也是听明白了,死守汴州,就算有人来救,恐怕也无法解汴州之围。
主动进攻,陈从进又很有可能持守势,坐等其他两路大军南下,困守汴州,那又是慢性毒药,早死晚死都是死。
在这种关键时刻,张惠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进攻好,还是坚守好,不同的选择,其最后的结果,将是天差地别。
…………
而就在朱温进退两难之际,陈从进却是风光无限,大军轻易而取濮阳,连李唐宾都不敢守,而是弃城逃回汴州,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何人敢顽抗。
陈从进也是人,在这一刻,虽说还没彻底击败朱温,但是一路行来,如此顺利,陈从进心中,难免有些志得意满之情。
因此,在控制濮阳后,陈从进大宴军中诸将,美其名曰,小酌两杯。
看着这般场景,陈从进不由的想到,这样的日子,确实舒坦,只可惜,天下未定,到了他这般位置,想停一停,都停不下来的。
这时,一旁的朱瑄,举杯站起,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说道:“郡王挥师而至,所向披靡啊。”
说到这,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朱瑄借着些许酒意,大声道:“今濮阳不战而下,汴人望风奔遁,此等威势,堪比当年孟德破荆州,下江陵,旌旗蔽江之时也。”
陈从进听到这话,那微微上头的酒意,一下就醒了,这厮真是乌鸦嘴,讨人厌。
还孟德破荆州,下江陵,那不就是赤壁之战前吗?这厮分明是诅咒自己。
想到这,陈从进用力将酒杯放在桌案上,“啪”的一声响,众将一时,鸦雀无声。
只听陈从进沉声道:“曹操数十万大军南下赤壁,可一战而败,痛失一统天下之机,朱帅此时说这话,是何用意!”
朱瑄被陈从进语气不善的话,给震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后悔,嘴巴太快了,该说不该说的,都给说出口了。
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朱瑄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郡王误会了……某的意思是,昔日曹孟德威振四海,天下莫敢撄其锋,今郡王兵锋所及,敌皆避走,此盛何异孟德,某今日得附骥尾,亲见郡王伟业将成,实乃幸事。”
武夫就是武夫,朱瑄这厮,一看就是心里头不爽,故意说这些话,来给陈从进添堵的。
陈从进是很想把这个朱瑄骂一顿的,但这话,陈从进话到嘴边了,却还是咽下去,这厮,还有个弟弟,现在正在攻打曹州,自己要是骂了,万一朱瑄羞恼跑了可怎么办。
这时,陈从进的眼光,正好对上了王猛,陈从进微微一个眼神示意,王猛就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