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奇花摇摇晃晃,一言不发。
云麟道人后退两步,亦不再开口。
荣天正注意到,秋月虽也沉默,但却低着头,看着琴,手指有节奏的点着琴弦。
作为他的师兄,很清楚秋月正在思考。
她一思考,就会做些重复性的小动作。
思考什么呢?
大抵是不开心了,在想要不要动手呢。
“嗯?”
突然,秋月发出了一道惊疑。
荣天正低头看去,只见陈宴的命运线上,突然出现了两根手指,食指与中指。
两根手指对陈宴的命运线轻轻一拨,好似轻抚琴弦。
金线震颤,缠绕着它的命运线也被震的松散了,线上的蚀命虫也被尽数抖落。
危机解除了吗?
荣天正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仲轨道尊略带桀骜的嘲笑。
“虽然只有两根手指,但也能看出并非永燃天理。”
“那两家只有这一位能在命运中与我较量。”
“剩下的人,皆是蝼蚁。”
话音落下,虚影抬手,密密麻麻的蚀命虫落于陈宴的命运线上,再次开始啃食。
然后,那两根手指再度出现,轻抚命弦。
两者不断重复着相同的手段。
荣天正不禁暗中向师妹传音:“命运一途的武者,手段都如此……单一吗?”
秋月仙子:“差不多,几乎都是一招鲜。”
“别看蚀命虫轻而易举的被抖落了,实际上,无论是我还是仲轨,都无法直接触碰命运线。”
荣天正:“那能直接接触,岂不是代表他在此道的造诣很强?”
“未必是触碰,可能也只是某种道法引起的变化。”
“若真是触碰呢?”
秋月仙子:“命运线看似只是一条细线,但若聚焦便可看清其中纹理,那是由本体过往记忆织构而成的一种存在,连常规能量都不算,因为没有质量。”
“命运线,不是实物。”
“只有命运可以改变命运。”
“如果那人真能触碰命运线,那对方便是命运本身了。”
荣天正体大概能听懂几分含义。
简而言之。
只是看着像拨弦,但实际绝不可能是拨弦,因为那太高端,做不到。
可如果……
“真是呢?”
秋月仙子:“那就代表对方可以随便拨弄命运。”
“斩断命运。”
“甚至是……抹除命运。”
荣天正:“永燃天理能做到吗?”
他听桀骜的仲轨如此推崇对方,便心生好奇。
秋月仙子:“永燃天理只有一次出手记录。”
“踏天之战,数次修改血帝命运,帮助他死里逃生。”
荣天正一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而且,道尊怎么可能修改帝尊的命运?”
秋月仙子:“那一战,没有一位天机命运道武者参战,是后来,大家复盘战局才推算出了这一点。”
“但师兄说的很对,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推演出来的结果。”
“道尊怎么可能能影响帝尊的命运?只有一种可能,永燃帝尊的赤红之火连接了两人的意志,永燃帝尊赋予了永燃天理更高级的权柄。”
荣天正轻轻点头,又问道:“那仲轨说的,两家只有永燃天理有一战之力,师妹怎么看?”
秋月:“师兄也看到了,近万年,永仁与世无争,战绩稀少,迄今为止,我都说不出一位永仁的命运道高手,所以从已知信息来看,的确可以这么说。”
……
“李叔,李叔……陈宴怎么了!?”
慢速空间中,陈宴突然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额头上不断有汗水冒出。
叶灵儿轻抚他的额头。
发烧了。
可这种级别的武者怎么可能发烧!?
叶灵儿紧张的看向李贺。
可男人却好似睡着了,双手环胸,闭着双眼,靠在墙边一言不发,好像睡着了一般。
叶灵儿不禁拔高了些许音调:“李叔!?”
李贺仍闭着眼睛,但终是有了反应,轻声道:“可能是练武练太久,累了。”
叶灵儿瞪大眼睛,心想李叔怎么还有闲心开玩笑?
“李叔,是不是有人对陈宴下杀手了呀!?”
忽然。
李贺睁开眼睛,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让叶灵儿一阵胆颤。
接着,李贺一脚踩入虚空,消失不见。
叶灵儿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抬起星腕,欲要联系家里人,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跨道域联络爷爷奶奶。
霎时间,叶灵儿孤立无援,内心升起莫大的恐慌,但她反应很快,当即上前抱起丈夫,打算当场坐星际飞船回家。
可下一秒。
李贺又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同时。
陈宴也缓缓睁开眼睛,身上还冒着虚汗,但状态明显已经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