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
“嗯嗯嗯!”赵瞳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去把后院的落叶扫了。”
“啊?”
赵瞳愣住。
“扫完,我告诉你。”
“……”
赵瞳看看这偌大的后院,又看看自己这身华贵的宫装,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让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帝姬去扫地?
可是……
她真的好想知道啊!
一番天人交战后,赵瞳咬了咬牙,对着一旁忍着笑的何沅君道:“何姑娘,借你的扫帚一用!”
……
顾府门外。
薛若壁见到丈夫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上的担忧立刻浮现,她连忙上前,用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搀扶住他。
“夫君,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那顾渊……他可是为难你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心疼,听在任何人耳中,都会觉得这是一位深爱着丈夫的贤惠妻子。
吕修一看着妻子那张完美无瑕、充满关切的容颜,心中的茫然与屈辱似乎被抚平了许多。
他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
“他没有为难我……是我,学艺不精,自取其辱。”
“夫君莫要如此说,”薛若壁轻柔地为他擦去额角的冷汗,“那顾渊凶名在外,手段必定诡异。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们回去好生修养,日后总有找回场子的一天。”
“找回场子?”
吕修一自嘲地摇了摇头。
“若壁,你不懂。我与他,已不是境界的差距,而是……道的差距。”
他想起了顾渊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警告。
“小心那过于华美,却藏着剧毒的剑鞘。”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剑鞘。
那剑鞘由上好的紫檀木所制,镶嵌美玉,雕刻云纹,确实华美异常。
是当年他迎娶薛若壁时,薛家送来的聘礼。
顾渊莫非是在指摘薛若璧?
不!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敬她,爱她。
顾渊那句话,定是疯言疯语,想要扰乱自己的心神。
对!
一定是这样。
吕修一甩了甩头,将那丝疑虑强行压下,握住妻子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嗯,”
薛若壁温顺地点头,“夫君受了内伤,我去前面的药铺,为你买些安神的药材,你先在马车上等我。”
“好。”
吕修一没有怀疑,听话地上了马车。
薛若壁看着马车帘子放下。
她脸上温柔与关切的表情,瞬间褪去,变得如冰霜般冷漠。
她转身,没有走向街口的药铺,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幽深的小巷。
巷子尽头,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里的人影,早已等候在那里,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办妥了。”
薛若壁的声音,变得冷冽而干脆,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信了?”
斗篷下,传来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
“男人,呵。”
薛若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很好。”
沙哑声音道,“釜底抽薪,必先烈火烹油。他的骄傲已经被碾碎,道心蒙尘。接下来,就让他赶紧去找家传绝学《飘香一剑》。”
“顾渊呢?可有探出他的深浅?”
提到这个名字,薛若壁的眼中露出了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
“深不可测。”
“我只是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那股可怕的武道意志。”
“吕修一在他面前,连拔剑都做不到。这个人,已经超出了‘宗师’的范畴。”
“无妨。”
沙哑声音似乎并不意外。
“他再强,也只是一把锋利的刀。而我们,代表的是握刀的手。棋盘已经布下,他搅不起风浪。”
“这是给你的。”沙哑声音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薛若壁接过,冷冷道:
“告诉上面,这是最后一次。事成之后,我要吕家,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会的。”
沙哑声音道。
说完,那道灰色身影一晃,便鬼魅般消失在了巷子的阴影里。
薛若壁握着瓷瓶,转身走出小巷。
脸上,再次挂上了那副温婉贤淑、人畜无害的完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