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帝眼眸中明明灭灭,半晌都没有说话。
“陛下,陆编修也入了宫……”
邓流之敲响了书房的门,满是头痛地禀告着。
“陆编修?玄鹤?”
荣德帝反应了一下,才恍然想到邓流之口中的陆编修,就是曾经的少年相爷陆砚。
他们有过一段非常友好的君臣关系时光。
那时候,陆砚倒不像是他的臣子,反而更像是他的孩子,那时候他就在想,他也不要求多的,要是陆砚这般惊才绝艳的人能够成为他的孩子,那江山会至少延续下去几百年。
“让他进来。”
荣德帝愣神了一瞬,随后整理好他脸上的表情。
“陛下,微臣是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玄鹤,好久不见。”荣德帝没有接过陆砚的话题,晦暗的神情意味不明。
“是,好久不见,陛下,臣感激陛下还能给臣一个重新回到朝堂上面的机会。”
陆砚身形僵硬了一瞬,握紧拳头,指尖微微泛白。
荣德帝非常满意陆砚的反应:“玄鹤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这么晚了来见朕?”
他其实是能够猜到的,郡主府遇袭,黎昭昭受了重伤。
而在郡主府的陆砚却是毫发无伤,再加上那人又自报家门说是拓跋朗那边的人,怎么看都暗藏玄机。
是以荣德帝多疑的性子又上来了。
帝王冷漠无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放在陆砚的身上,好像要透过他的表面看透本质。
只可惜陆砚依旧是面无表情,从他入朝为官开始,就学会了如何将情绪掩藏得极好。
“回禀陛下,臣找到了拓跋朗藏匿的地方。”
荣德帝沉默了一瞬,似是没有想到陆砚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哪里?”
陆砚拿出率先写好的纸,递给了邓流之。
荣德帝神色意味不明地从邓流之的手上接过了那张纸,纸面上的字清瘦有力,像是劲竹一般。
他认得这是朝阳皇后的字体。
哦,他想起来了,陆砚的字是朝阳皇后教授的,先太子也是,偌大的大齐,只有他们会这种瘦金体。
荣德帝眉眼间微不可察地放柔了下来。
终究是他对不起朝阳,对着朝阳疼惜的后辈,他或许可以放宽一点?
他目光聚焦在了那几个字上面,随后嘴角扯出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玄鹤,你上面写的地方可是真的?”
“回陛下,臣在给安阳购买滋补食材的时候亲眼所见,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那边蹲守一番,定然能见到夷族人的踪迹。”
陆砚声音清冷,长身玉立。
荣德帝神情恍惚了一瞬,那一瞬间就好像他们君臣之间从来都没有生出过嫌隙一样。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朕会派人彻查这件事,给安阳一个交代。”
夜幕中,陆砚神情分外凌冽。
姚太医同他并肩行走,竟然也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传来。
“你给陛下看了什么?”
姚太医承认自己不是个好奇的人,但是事关黎昭昭,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