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赔的,你为何要隐瞒?”
郑氏看着低头不吭声的闺女,好一会才低声叹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终究是我这个做娘的管得太宽了些。”
“娘!”谢知微猛地抬头,“女儿隐瞒事实,只是不想让您跟父亲担心,并非有意为之。”
“不是有意,那便是故意的咯?”
又来了!又来了!
谢知微暗自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表情,“女儿知错,还请母亲原谅则个。”
“并非为娘有意刁难你,是你婚龄到了,难免有些紧张。”郑氏拿起茶盏,轻刮两下茶盖才喝下,“自从你二姐嫁去崔家做宗妇,我便没见她笑过。”
谢知微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姐每次回来,都在强颜欢笑。
精致的妆容,华丽的服饰,依旧掩藏不了她眉弯的疲惫之色。
可见她在崔府,过得不舒心。
并非崔家人对她不好,而是崔家,家大业大,事务繁琐,管理起来累人。
“我们女子与男子不同。
男子可经商、可科举,再不济还有家族兜底,我们女人到了婚龄便要嫁作他人妇,一生荣辱喜乐全系在他人身上。
里面的门道,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
你爹无甚野心,也不指望你们攀龙附凤,只要你们兄妹几个过得顺遂就好。”
“女儿不孝,让爹娘操心了。”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郑氏握住谢知微的手,“等你爹忙完,便要给你相看人家,女儿家舒心也就这几年,你同其他姐妹逛街游玩,为娘不会去管。
若是有那等不长眼的凑上来,只管打回去,不要同他们客气。
咱们旁支不比嫡支那般有权有势,但到底姓谢,可不能被旁人辱没了去。”
“娘亲放心,小四会保护好三姐的。”
小胖墩站到谢知微的面前,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的打包票。
郑氏笑容温柔,“是,小四最棒。”
待姐弟二人离开。
郑氏才有机会问旁边伺候的郑嬷嬷,“打听的如何了?”
郑嬷嬷赶紧站出来,“回夫人,沈公子向来低调,身边的侍从也都机警得很,老奴原想打听他在雍州的情况,结果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
要么藏得深,要么就是专注自身。
郑夫人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因为沈淮在国子监,月月上评优榜,三年从未间断。
此事,长子曾多次提起。
“既是意外,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
听雨斋!
沈淮正在练字,猛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笔尖的墨汁,不小心滴到写好的字体上,一团乌黑。
“公子,有人在想你。”碧青一边添茶一边笑着说道,“许是公子的家人知道公子会试结束了,聚在一起念叨公子呢?”
沈淮轻轻点头,“很有可能!”
三年未回,家人肯定想他了。
年前他便给家里写信,说他会参加今年的会试。
如今会试结束,家里人肯定在那猜测,杏榜上是否有他的名字。
沈淮也想知道自己考得如何?
是否如愿夺魁?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
沈淮不想干等着,拿着准备好的答案,去国子监找祭酒。
祭酒见他来了,笑着指人,“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个时候了才过来找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