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绳子已经努力绑成了死结,却并不难逃脱。

穆晴萱微微松了口气。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扭动手腕,利用麻绳的空隙慢慢松动。

绳子很粗糙,每一次动作,都像是软刀子割在穆晴萱的手腕上。

钻心的疼痛让她额头布满冷汗。

她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右手的绳子松开了。

穆晴萱强忍着狂喜,继续解救左手和双脚,忍不住嘟囔:“幸好之前长风教过我怎么绑人和解绳索。”

当初完全是两人胡闹,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穆晴萱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站起身,再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跑。

不管穆浅浅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不怀好意的。

穆晴萱必然不能让她得逞。

她走到门边,指尖刚触到铁门的锈迹斑斑的把手,一股寒意蔓延而上。

穆晴萱屏住呼吸,用力一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股混杂着腐木、霉味和不知名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险些作呕。

门外,夜色如墨,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犬吠声。

就在她准备加快脚步时,巷子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酒嗝声。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那是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大肚便便的模样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沾满了污渍和油渍,领口的白色衬衫早已变得灰扑扑,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崩开,露出黑黢黢、满是汗渍的胸膛。

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一张脸因为酒精的作用涨得通红,眼睛眯成两条细缝,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活像两颗发了霉的豆子。

他左手拎着一个喝了大半的酒瓶子,右手随意地在裤腰上蹭着,走路时一摇三晃,肥大的裤腿扫过路边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王三儿满不在乎地往仓库的方向走,可忽然,他瞥见了已经跑了老远的穆晴萱。

那双豆豆眼猛然瞪大,酒瓶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操你娘的,居然敢跑!”

王三儿骂了一声,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潮湿的月光像层发霉的纱布,笼罩着废弃仓库外杂草丛生的小巷。

穆晴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她赤着脚踩过碎石子儿和地上的枯枝,脚底传来的刺痛让她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身后男人的怒骂声越来越近。

她不敢回头,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可是穆晴萱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刚刚中毒才醒,身上的力气并没有恢复。

所以跑了没多久,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被王三儿晃着啤酒肚追来,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滴在脏兮兮的领带结上。

王三儿狞笑着靠近,一脸不怀好意,呼喘着气挡在穆晴萱身前。

他一脸嘲讽:“你他娘的还挺能跑的,累死老子了。”

穆晴萱的后背重重撞上斑驳的砖墙,墙皮簌簌落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