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文沉吟片刻,说道:“宝哥,我听说香江规划局最近规划一条轻轨准备从九龙拉到元朗,未来元朗必定获得大发展,元朗丁权就系未开蚌的珍珠,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发展商来疯抢,你我早早布局,过几年翻倍卖给那些发展商必能赚得盆满钵满。”
“噢?兆文你是怎么知道会有轻轨过来?”
宋兆文总不能说这是未来既定结果吧。
“是这样,我老妈茶楼唱粤曲,那茶楼达官贵人不知几多,轻轨规划系我阿妈在陆羽茶室听律政司鬼佬吹水...”
香江人怀旧,尤其是那些高官贵人,常去茶楼饮茶听曲乃家常便饭,这点洪天宝是知道的,他自己都偶尔去上一两趟。幸运的话偶尔会见到律政司的高官,宋兆文的老妈作为名角能听到一些传言也很合理。
“三十万一个丁权,当我系李超人咩?“洪天宝敲着八仙桌,震得茶碗叮当响。铜锣湾十二间雀馆的抽水都不够填数,更别说养着和英社三百个四九仔。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有发财路子洪天宝也想赚,但他平日里维持洪村与和英社两大摊子,虽然有铜锣湾半条街的场子,但依旧入不敷出。
所以当宋兆文说将来有轻轨拉过来,洪天宝虽然很意动,但表情却很无奈。
人生最残酷莫过于看到机会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哈哈哈,大哥我有钱呀。”
“你?兆文你个连中学都没毕业的人上哪搞钱?”
宋兆文伸出手指:“大哥,三千万,我能掏出三千万来。”
“三千万?!”洪天宝差点没把下巴惊讶到脱臼,元朗最大的陆氏家族加上他们洪氏家族一直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钱。
不要说在元朗了,就是在香江城里身家千万就已经是大水喉,要不是眼前人是自己的契弟,洪天宝早就暴脾气上来了。
但其实洪天宝不知道这还是宋兆文故意少说了一个零,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兜里不是三千万而是三亿,估计能惊得直接昏过去。
“兆文这可不能开玩笑,你上哪搞来的那么多钱?”
“大哥是否知道前段时间长实股票风云?”
洪天宝一愣:“我当然知道,连续上了几天财经报纸,谁能想到一家普通疗养院居然掌握黄氏保险部份股份,真是一朝仙股飞升上天!阿文你的意思......”
宋兆文微微一笑:“大哥,不瞒你说,我老妈瞎投了一笔,没想到有个美籍华人最后出价千万收购了我们手上股票让我们家赚个盆满钵满。”
洪天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兆文:“瞎投都能赚那么多,下次你们买什么股票我一定跟投~”
“哈哈哈,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我出银纸你揸旗,丁权收够就放俾新鸿基,赚得比走粉仲快!”
这下洪天宝彻底动容了,双眸认真的看着宋兆文。
“阿文,这.....钱全部都是你出,这么做分明是带哥哥我赚钱啊。”
宋兆文洒脱一笑,拍了拍洪天宝肩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再说没有大哥你在元朗的声望,我就是再有钱也收不到丁权。所以何来带你赚钱一说,这是我们一起赚啊。”
洪天宝知道宋兆文是在顾及自己的面子才这么说,心中感激,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最终化成一句:“放心吧,这生意交给我,我会好好经营!”
想必有这个生意,洪天宝应该没有兴趣再涉黑,在铜锣湾与东星与靓坤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三瓜两枣,现在有更赚钱的路子,谁还想做矮骡子。
此刻洪天宝心中豪迈异常,真没想到昨天还打生打死的两个人今日不仅结拜兄弟,对方还成了自己的贵人。
难怪算命先生说今年自己遇贵人,原来贵人就是眼前的兆文仔。
洪天宝还多想一层,既然兆文仔说其他发展商这两年会逐鹿元朗,不如他在收丁权的同时再开家石料公司,元朗这边什么都不多就是石块多,做地产发展商是想都不敢想,但做个供料商两头赚绝对赞!
到时开间建材公司,边个发展商唔用洪记石料,就叫村民封路。他忽然拍案大笑,震得祖宗牌位乱晃:“听朝就叫师爷拟'洪宋置业'个牌头!“
“对了,大哥之后我会派人过来配合你。我是没这个美国时间来管理。”宋兆文补充一句,不是信不过洪天宝,但两家合伙做生意公司里还是要有自己人的,不然哪怕就是洪天宝没有恶意,但谁又能保证他手下人起了不该起的坏心思。
至于人选,陈若龙管账,何金银睇单,史蒂芬周个死人头最识抠数...
前者是自己老表,平日里虽然寡言少语,但心思细腻为人可靠,让他做监理最合适了,史蒂芬周脑子活络谁也别想从他手上占便宜,而且牛丸生意几乎步入正轨让他兼任个新公司副总他绝对愿意,至于何金银是自己半个师弟来着,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宋兆文还发现此人虽然学历不高,但对数字极其敏感,让他管管财务即可。
这样新公司有三个自己人,自己虽然放手但又能时刻追踪这边情况,至少不能让自己投资打水漂,他宋兆文可以带大家一起发财,但绝对不能当冤大头。
“惊我吞你份咩?“洪天宝笑骂着甩过烟锅,却在心底记下这份情义。江湖混迹廿年,未见过有人将三千万当街市买菜般托付,这份信任比旺角金行保险库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