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我?”
松平家康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
随从榊原康政和本多忠胜闻言,脸色瞬间凝重,一人按剑,一人攥枪,严阵以待。
历经过桶狭间之战、三河一向一揆的松平家康,见过大场面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比以前强大许多。
从血海中爬出来的君主,所散发出来的压迫力令两位女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一时间,厢屋内气氛紧张。
田鹤夫人感受到家康的威慑,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俯下身子道歉。
“真是失礼了,松平殿下!妾身就是田鹤。”
她低着头慌乱清理着地上的水渍,捡起破碎的茶壶,而次郎法师则是在一旁神色凝重地帮忙。
两女时不时地抬头偷窥家康的表情,在与之对视的瞬间,立刻又把头埋低。
她们匆匆收拾好地面,田鹤支开次郎法师,说道:
“你把垃圾带出去,这里我可以的。”
“好。”
在家康冰冷的注视下,次郎法师如坐针毡地离开席间。
次郎法师站在屋敷的玄关处略微停顿,侧目忌惮地看了眼火塘边上的英俊青年。
甫一见面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仅是一个眼神就那么可怕,这就是松平家的家主吗?
次郎法师转头望向佛堂外面,心中揣测。
既然松平殿下是望月千代引路而来,会不会松平家和武田家暗通款曲?
“次郎法师,妾身不会有事的,请放心地再烧壶热茶吧!”
“唔……”
次郎法师默默地点了点头,抛却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离开屋敷。
佛堂内,田鹤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那般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双手合并俯首行礼道:
“田鹤夫人欢迎您来!”
田鹤见家康依旧保持沉默,联想到次郎法师对其“行商”的说法,便知晓他是微服私访,解释道:
“妾身曾与您的未婚妻…啊不,是今川大人之妾室,濑名有过一段时间的来往,在雪斋长老宣布婚约的时候,妾身与濑名偷窥过您的尊荣……”
家康愣了愣神,脑海中浮现出骏府中立下婚约的那一段回忆。
由于两世为人的家康,知道一些关于日本战国历史的轨迹,早就对濑名心有排斥。
那个时候自己借口宣传私札,故意疏远未婚妻濑名,而濑名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日本战国时期的少女,就像是校园里暗恋某个男生的女孩子那样,总会拉起身边的好闺蜜一起偷偷观察。
家康没想到自己与田鹤早就有过一面之缘。
“既然身份暴露,那我也不装了。”
家康皱起眉头盯着田鹤说道:
“田鹤夫人,曳马城饭尾大人,您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那软塌塌还喜欢见异思迁的相公,田鹤心情顿时烦乱起来。
“松平殿下,妾身的父亲是井伊家的家臣,田鹤曾经恳请相公劝说今川大人不要再残害井伊家,却遭到相公的无视……”
家康回想起井伊谷町村口立下的墓碑,自然知晓井伊家的冤屈。
不过田鹤的话还未说完,她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是濑名!与妾身曾经度过美好青春的女人,背叛了妾身!”
“又是濑名那个贱女人?!”
家康瞪大了眼睛,果然没有娶这个女人是个正确的选择!要是娶回家,脑袋不得绿油油了!
田鹤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家康,声音有些颤抖道:
“好像是与您的纠缠之后,导致濑名被今川大人冷落,逐出今川馆,自那以后,濑名的名声一落千丈,就连娘家人都冷落她,然后就……”
田鹤的意思很明显,濑名是田鹤与饭尾连龙关系破裂的导火索,而他们夫妇之间早就因为井伊家的事情而埋下隐疾。
而田鹤没有说出更让她难看的事情,那就是饭尾连龙不行!
“要这么说,濑名和饭尾连龙勾搭上,背后有我一份原因了?”
家康觉得这些生在眼前的事情未免也太炸裂了!
这样一来,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要田鹤夫人的钱财呢?
家康心中这般想着,眼睛却贼兮兮地徘徊在田鹤夫人身上。
时年20岁的田鹤,穿着樱花粉色的和服,乌黑浓密的秀发高高盘起。
她似乎是个很注重礼节的少妇,每一处衣角都十分平整,腰间的淡蓝色扎染束腰,将她的腰肢勒得如柳条般纤细。
好细的腰肢啊!
家康心中感慨着,眼睛顺着腰肢往下打量,一双红润光泽的玉足因紧张而紧绷着。
似乎察觉到家康不加掩饰的窥视,不安分的一双玉足紧绷起来,泛起一抹青白。
家康连忙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对比织田市那种清纯可人的相貌,田鹤夫人要更有女人韵味一些。
“松平殿下,次郎法师教诲,时也命也……”
田鹤夫人鼓起勇气,美眸中光华流转,红唇嘴角点缀的一个黑痣似乎在吸引着家康上前仔细观察。
“可是妾身偏偏不肯认命!”
田鹤捂着胸口,目光紧紧地看着松平家康。
“您能帮帮妾身吗?妾身的相公邀请您去曳马城,肯定是联合濑名的一场阴谋!他们要杀你!”
田鹤一边说着,一边挪动自己的身子往家康靠了靠。
20岁的年纪,萎蔫的花朵,等待着雨水的浸润。
一个千娇百媚的眼神递交过去,家康什么都明白了。
啧啧啧,恐怕饿坏了吧!
“小平太,平八郎,你们两个出去把守,不准任何人进来!”
榊原康政看着美艳少妇朝着主公“步步逼近”的魅色姿态,顿时会意,他连忙拉着本多忠胜道:
“主公有令,我们快出去!”
“不要!”
怎料本多忠胜满脸忠厚老实的模样,指着田鹤的已经开始略微颤抖的娇躯说道:
“此女散发诡异气息,我们身为扈从必须保护主公的安危!”
“主公的安危现在不需要我们守护!你这个榆木脑袋赶紧跟我走!”
“什么嘛!放开我!”
“平八郎!听我命令!”
“哈!”
被呵斥的本多忠胜这才不情不愿地提着蜻蜓切起身离开。
随着两位少年的离去,屋敷的门被重新关上。
田鹤娇滴滴地啜泣,她深情款款地看向家康,紧张地声音颤抖道:
“松、松平殿下!帮帮妾身吧!”
……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块宝。
怎么个好法?
当然是不用像是阿市那样无知懵懂的少女还要人去手把手教。
“你的水准不亚于我在骏府遇到的那些游女,想必平时也是这般侍奉饭尾连龙的吧?”
家康用胳膊挡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
“您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名字真是不合时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