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大人,求求你不要杀小的!”
“太守大人?您不是死了吗?不…求求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吧!”
“可恶!小的只是一介卑贱的鹰匠,这都不肯放过我吗?”
“你们两个白脸黑牙的贼子,纳命来!”
“……”
“主公?!啊不,是松平殿下,您……”
“臣只想在乱世中寻求一隅偏安,请您原谅臣吧……”
“雅蠛蝶,不要打那里,那里不可以的……”
“……”
本证寺的厢屋内,本多正信猛地伸出手,钳制住脸前那道黑影,睚眦欲裂地怒吼道:
“臣没错!臣没错!!!”
“本多大人,呃…我是渡边守纲,松…松手!!”
本多正信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面前竟是渡边守纲,连忙松开手道歉:
“抱歉啊,渡边大人,我……”
本多正信用力晃了晃脑袋,清冷的月光透过头顶的茅草间隙倾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一阵热风袭来,脸上的光斑随之晃动,就如同他恍惚的精神,虚虚实实。
“您还是找望月千代的巫女们快活一下吧,您的压力太大,再这样下去会支撑不住的!”
渡边守纲摆了摆手打断本多正信的话,他揉了揉胀痛的脖子,声音沙哑的提醒道。
“呼~我对巫女不感兴趣。”
本多正信沉声回应,他转过头望向下方,屋敷里的火塘旁边,信徒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榻榻米上面,有些人被自己的动静惊醒,有些则是依旧悍然沉睡。
“打扰大家了,请早点休息。”
本多正信说完,那些讶异的信徒们再次躺在地上,不一会儿鼾声渐起。
“渡边大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掀起三河一向一揆了,作为松平大人的近侍,您后悔吗?”
本多正信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盯着年轻武士的眼睛。
“不后悔!”
渡边守纲义正词严道:“曾经在今川家的统治下,渡边家遭受城代山田新右卫门的迫害,是一向宗的大家庇护我们,您知道吗?最后拯救我们的人,是一向宗!不是松平家主!”
他再次重复着自己的心意,在冈崎的那段至暗时期里,一向宗救了即将崩溃的渡边家,所以现在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本证寺这边。
然而,本多正信却面带苦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咧嘴道:
“可是我后悔了……”
“纳尼?!”
渡边守纲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看着本多正信:“别开玩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是啊……”
本多正信自嘲一笑,现在的自己倒像是无病呻吟,可是他心中烦闷,猛地抓住渡边守纲的肩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压低颤抖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