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渤海郡守府
夜色深沉,渤海郡守府内灯火通明。
袁绍高坐主位,案几上摊开洛阳送来的诏书,许攸、逢纪、审配、郭图,田丰等谋士分坐两侧,厅内气氛凝重。
袁绍手指轻叩案几,沉声道:
“诸位,此诏你们如何看?”
田丰拱手道:
“主公,董卓看似封您为冀州牧,实则包藏祸心!他想要我们与张飞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袁绍微微点头:
“元皓,你的意思是?”
元丰不卑不亢的说道:
“置之不理即可!”
“不,元皓之言,恕许某不能苟同!”
袁绍听到许攸的话,眉毛一挑:
“哦?子远有何高见?“
许攸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在冀州与洛阳之间划了一条线:
“董卓想让我们北上攻打张飞,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公可记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法?”
袁绍眼中精光一闪:
“细细说来!“
许攸手指点在地图上:
“第一步,领冀州牧!”
“主公虽已掌控冀州,但名义上仍是渤海太守,如今董卓以天子名义封主公为冀州牧,我们便名正言顺接管整个冀州,韩公本就是袁氏故吏,也不敢不从!“
袁绍点头:“不错,韩馥不足为虑。“
许攸继续道:“第二步,借讨伐之名扩军!”
“主公可借讨伐张飞之名,大肆征调冀州各郡兵马、粮草,并招募豪杰,同时,联络青州牧刘公,豫州牧黄公,兖州曹操,扬州孙坚等人共谋大事!“
逢纪补充道:
“还可散布消息,称张飞扶持的刘辩已被董卓净身,乃阉人伪帝,天下士人必愤而响应!“
袁绍抚掌大笑:
“妙!如此一来,我们既能壮大实力,又能占据大义名分,还不易引起董贼忌惮!“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三步,待时机成熟,突袭洛阳!”
“待我军实力足够,便以'董卓欺君'为由,突然调转兵锋,直扑洛阳!届时,天下诸侯必群起响应,董卓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袁绍拍案而起:
“好!就依子远之计!“
他环视众人,豪气干云:
“传令!即日起,我袁本初正式就任冀州牧,征调各郡兵马,讨伐逆贼张飞!“
“另,派使者密会青州牧,豫州牧等人,共谋大事!”
众人领命,就要下去各自行动的时候,颜良突然闯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袁绍脸色一沉:
“公骥,何事如此慌张!”
颜良递上一封书信,满脸的焦急:
“蓟县密探传来消息,伪帝朝廷拜韩公为司徒,并封玄菟郡太守公孙瓒为冀州牧!”
“什么?”
颜良这话一出,众人顿时色变。
洛阳朝廷这边,直接让袁绍顶了韩馥的位置,而幽州朝廷,虽然也任命了冀州牧,但是给韩服馥安排了新的职位,那可是三公之一的司徒。
如此一来,韩馥会怎么选?
韩馥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大汉名正言顺的冀州牧,若是他直接倒向幽州朝廷,那袁绍的位置就尴尬了。
“张飞狗贼,欺人太甚!”
袁绍直接把茶盏摔在地上,怒道:
“这公孙瓒是何人?”
田丰搜索了一下脑海的记忆,立马说道:
“公孙瓒是辽西令支公孙家族的人,曾任涿郡县令,带兵驻守北地,当年雷侯张飞千里突袭草原,公孙瓒带兵接应有功,被封为为破虏校尉,领玄菟郡太守!”
顿了顿,田丰继续说道:
“半年前,公孙瓒和乐浪郡都尉刘备联合,大败三韩与高句丽,统一了辽东半岛!”
袁绍眼中怒意稍减:
“此事我为何没有听闻?”
田丰解释道:
“辽东之地本就是苦寒之地,距离中原又太过遥远,消息并未传开!”
袁绍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然后问道:
“现在这个情况,诸位何以教我?”
几位谋士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许攸上前一步说道:
“主公,趁着现在幽州伪帝的诏书还没有下来,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袁绍俯身问道:
“子远是说......“
许攸阴冷一笑,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韩文节性格懦弱,若让他接到幽州诏书,必生二心。不如——“
“不可!“
田丰突然厉声打断:
“韩馥乃袁氏故吏,若杀之,天下人将如何看待主公?“
审配冷笑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韩馥若投靠伪帝,才是真正的大患!“
袁绍手指不停敲击案几,突然停下:“颜良!“
“末将在!“
“立即带兵包围州牧府,'请'韩文节来见我。记住——“袁绍眼中闪过狠色,“要赶在幽州使者之前!“
“诺!“
……………
冀州邺城州牧府!
韩馥独坐书房,手中捧着一封刚从幽州送来的密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信上盖着幽州天子的玺印——拜韩馥为司徒,即刻赴蓟县面圣。
韩馥的手指微微发抖。
“司徒……“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袁本初那边……“
突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兵甲碰撞的铿锵之音。
韩馥猛地抬头:“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邺城城门处!
颜良一马当先,率领三千铁骑突入城门,守城士卒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乱箭射倒。
“奉袁公之命,请州牧韩公入渤海一叙,但有阻拦者,杀无赦!“
邺城兵卒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妄动。
就在这时,一支精锐甲士从街巷中冲出,为首将领手持长矛,厉声喝道:
“颜良!你擅闯邺城,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