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快闪开!西河郭太起兵叛乱,攻占河东郡十余城!”
洛阳城门处,一匹头插红翎的快马疾驰而入,马蹄声如雷,激起一片尘土。
信使神色焦急,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街边酒家二楼,张飞与关羽临窗而坐,目光追随着那名红翎信使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街角。
关羽轻叹一声,眉宇间浮现忧色:
“君侯,各地狼烟四起,难道大汉真要……”
话音未落,张飞猛然将酒盏重重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关羽自知失言,立即闭口不言。
张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低声道:
“云长,你所见的,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罢了。这天下,不过是一盘棋。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想在棋盘上落子。可谁又能分清,自己是棋手,还是棋子?”
关羽闻言,若有所思,正欲开口,楼梯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名身着华服的青年缓步而上,目光在酒肆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张飞身上。
为首之人微微一笑,拱手道:
“原来是雷侯在此,真是巧遇。”
侍立一旁的张大低声在张飞耳畔提醒:
“君侯,此人是益州刺史刘焉长子刘范,现任左中郎将。他身后的是议郎庞羲,以及袁氏的袁秘。”
张飞微微颔首,心中已明了这几人来者不善,他抬眼看向刘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是刘益州之子。当年在涿郡,本侯与令尊可是莫逆之交。按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叔父才是。”
刘范闻言,脸色顿时涨红,他年纪虽长于张飞,却要称其为“叔父”,心中自是憋屈难当。
一旁的袁秘见状,冷笑一声,讥讽道:
“雷侯好大的口气!当年不过是一介义军首领,也敢与君朗公称兄道弟?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张飞眸光一寒,语气陡然转冷:
“你是何人?本侯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掌嘴!”
话音未落,张大尚未动作,一道绿影已从旁闪过,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袁秘整个人被关羽一巴掌抽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混杂着碎牙喷出,随即昏死过去。
随即,关羽丹凤眼微眯,直直的看向刘范,刘范心中骇然,连忙躬身行礼:
“小侄拜见叔父,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叔父海涵。”
张飞眼中笑意更浓,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
“好侄儿,令尊在益州可还安好?”
刘范低头答道:“家父一切安好,多谢叔父挂念。”
张飞点点头,目光在刘范身上来回打量,直看得他脊背发凉。片刻后,刘范终于忍不住,拱手道
:“小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叔父了。”
说罢,示意随从架起昏迷的袁秘,带着庞羲匆匆离去。
刚至门口,刘范便与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迎面相遇。他神色一滞,连忙行礼:“本初兄。”
袁绍目光扫过昏迷的袁秘,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却未多言,径直迈步上了二楼。他看向张飞,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雷侯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我袁家的人都敢动。”
张飞闻言,哈哈一笑,端起茶盏悠然道:
“听闻袁濮阳如今是大将军的幕僚。怎么,袁家不是最看重出身吗?如今也学会攀附权贵了?”
袁绍面色不变,淡然回应:
“大将军雄才伟略,绍心服口服,甘愿为其效力,有何不可?倒是雷侯,虽声名鹊起,却无人投奔,莫非不该反省一二?”
张飞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
“早就听说袁家嫡子绍,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攀附权贵倒也罢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岂不是枉为人子?”
袁绍城府再深,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冷声道:
“雷侯无故伤我袁家之人,是否该给个交代?”
张飞故作惊讶:“袁家之人?谁?”
袁绍怒极反笑:
“雷侯方才令人掌掴我侄袁秘,如今却装作不知?”
张飞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
“原来那个不懂规矩、连姓名都不报的家伙,竟是汝南袁家的人?本初啊,本侯可得说你几句。袁家四世三公,何等尊贵,怎会有如此不知礼数之人?一个白身也敢对本侯出言不逊,知道的说是他狂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袁家对天子、对大汉制度心存不满呢!”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意味深长:
“本初,回去后可得好好管教。否则,哪天给袁家招来灭门之祸,可就悔之晚矣。本侯也是好心提醒,你就不必谢我了。”
袁绍听得眉头直跳,心中暗骂张飞无耻,却强压怒火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雷侯倒是牙尖嘴利。”
“嘭!”
张飞猛然将茶盏拍在桌上,霍然起身,周身煞气瞬间爆发,直逼袁绍:
“袁本初,你这是执意要找本侯的麻烦了?袁秘,本侯打了便打了,你待如何?你若敢说一个‘不’字,今日便让你血溅五步!倒要看看,你袁家的名头,能不能保得住你!”
袁绍心中一凛,感受到张飞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意,顿时明白此人绝非虚张声势。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哼,袁本初,也不过如此。”
张飞冷冷一笑,重新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仿佛方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关羽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君侯,袁绍此人城府极深,今日之事,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张飞冷笑一声:
“云长,你多虑了。本侯上有天子庇佑,下有你们这些勇猛将士,何惧他袁绍!”
关羽摇了摇头:
“君侯,袁家毕竟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可小觑。今日之事,恐怕会引来袁家的报复。”
张飞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张飞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倒是你,云长,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可真是痛快!”
关羽微微一笑:“那袁秘口出狂言,辱及君侯,自然该打。只是……君侯,如今各地叛乱四起,朝廷疲于应对,我们是否也该有所行动?”
张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