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说着,抬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朝程阿的脑门上砸下。
凭借张飞的武力,这一拳头下去,程阿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程阿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吾命休矣!”
“侯爷息怒!”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杨弘一个飞扑抱住张飞,然后抬手去扒拉张飞的手臂,他一个文人,竟然硬生生拦住了暴怒的张飞。
这也是奇迹!
“侯爷,陛下在此,有冤屈我们可以找陛下啊!”
张飞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最后还是松开程阿的衣领,面朝天子刘宏跪下:
“陛下,末将看到叛国之贼,激愤之下,有失规矩,求陛下责罚!”
瘫软在地的程阿,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委屈道:
“陛下明鉴,老臣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未离开洛阳城,雷侯竟然说老臣是叛国之贼,老臣冤枉啊!”
“雷侯不能凭借立下些许功劳,就这样肆意诬陷我等朝中重臣,他可有八朝堂规矩,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今日他诬陷老臣,明天就会诬陷其他朝臣,后天就敢起兵造反!”
“此事万望陛下严惩,不然老臣不服,天下人也不服!”
周围不少大臣心中一喜,他们立马拱手道:
“请陛下严惩!”
天子刘宏脸色难看,他没有理会那些朝臣,而是扶起张飞:
“爱卿,你说怎么回事,朕为你做主!”
张飞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悲愤压了下去,这才说道:
“启禀陛下,末将为了引蛇出洞,所以派遣陈郡杨弘投于槐纵麾下,偶然之间,得知程阿此人竟然已经暗中投靠了鲜卑!”
“之前鲜卑南侵,之所以屡屡得手,就是因为叛国之贼程阿通风报信!”
“可怜我边境百万百姓,为此死于战乱之中,此等叛国之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程阿听到这话,连忙惊呼:
“诽谤,你这是诽谤!”
这叛国之罪,别说是做实,就算是稍微粘上一点边,那都是声名尽毁,遗臭万年!
程阿气的浑身颤抖,他低吼道:
“血口喷人,陛下,老臣对大汉,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岂容他如此污蔑!”
“陛下若是不给老臣一个交代,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程阿说着,就要往城墙上撞去,被其他大臣死死的抱住,太尉张温轻咳了一声,然后出言道:
“雷侯说程大夫叛国,可有证据?”
张飞冷哼一声:
“高山部落的首领高山岚,就是程阿投靠的对象,高山岚已经被本侯拿下,把他唤来对质一下,就清楚了!”
“去,把高山岚带过来!”
朝中不少大臣都对视了一眼,其中有少部分人轻移脚步,拉开与程阿的距离。
看张飞这架势,必然是有把握的,他们可不愿被殃及池鱼。
就连太尉张温也不说话了,现在情况不明,要是站错了队,那可就糟了。
别人能想到的事情,程阿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连忙朝大将军何进看去。
何进本不想参与此事,但是面对程阿的求救又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朝逢纪递了一个眼色。
逢纪会意,立马站出来:
“蛮夷不通教化,无忠无信,纵然他们指认程大夫,焉知他们不是做伪证,想要挑拨众朝臣之间的关系?”
逢纪话落,立马有一大群人纷纷附和。
张飞心中冷笑,对付这些人,还真的要多做几手准备,他朝天子刘宏道:
“陛下,程阿勾结草原异族,家中必然有书信往来,请陛下下令,末将立马带人去抄了他的家!”
“若是不能发现证据,末将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程阿脸色一变,他家中可是有太多东西不能公布于众了,一旦被发现,他不死也得死!
逢纪作为世家中的一员,自然是知道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
只是若断然拒绝的话,他人必然认定程阿心虚,这盆脏水可就洗不干净了。
眼眸转动了几下,逢纪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立马说道:
“雷侯心中已然对程大夫有了偏见,若是侯爷来抄家,恐怕难以服众啊!”
张飞冷眼扫向逢纪,后者顿时感觉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一般,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席卷全身。
“好,很好,你如此为程阿说话,难道勾结鲜卑异族之事,你逢纪也有参与不成?”
逢纪脸色狂变:
“雷侯莫要血口喷人,我逢纪可以以逢家先祖名义发誓,我逢纪绝对没有勾结异族!”
张飞冷笑道:
“没有就没有,你为何如此暴躁,难道你心虚了?”
逢纪不敢说话了,这张飞果然像传言中的那样,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担心自己再说下去,自己都会折进去。
大将军何进此时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快。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逢纪可是他的人,张飞如此不给面子,那岂不是打他的脸。
“陛下,元图所言在理,不如让袁金吾带一队人马,前去搜查?”
大将军都说话了,刘宏也不好直接反驳,便说道:
“既然如此,曜卿,你带人走一趟,雷侯,你也派一队人马跟上!”
张飞朝赵云招招手,赵云便带着百名虎贲军跟在袁涣后面入了城,而张飞则留在城门口,陪着天子和众朝臣,继续观看献俘。
洛阳城内,袁涣和赵云策马前行,他们前面不远处,一个粪车突然倒地,恶臭瞬间席卷四周。
袁涣眉头一皱,朝赵云说道:
“赵将军,前面无法通行,不如我们绕过如何?”
赵云连忙拱手:
“袁公面前不敢称将军,您直接叫我子龙就行!”
“来的时候侯爷吩咐了,一切以袁公为主!”
听到赵云这话,袁涣心中很是高兴:
“行,那我就叫你子龙,我与你家侯爷是旧识,当初也曾在凉州并肩作战,你也别叫我袁公,叫我伯父即可!”
赵云再次行礼:
“子龙见过伯父!”
袁涣捻着自己的胡须,带着赵云换了一条路,边走边问道:
“子龙,你与伯父说说,这次并州之战,你们是如何一步步瓦解鲜卑大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