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支汉骑就是张懿安排的后手,他们宛如一把巨大的剪刀,朝鲜卑溃兵剪去。
此时鲜卑溃兵早已经没有了战斗之心,在加上刚才冲刺的时候,马力消耗不少,想要逃走,都没有机会。
于是那些鲜卑溃兵除了少部分逃走和被斩杀之外,大部分都选择了投降。
张懿策马走在军阵之中,看着遍地的鲜血,残破的尸体,惨叫的伤兵,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传令下去,所有鲜卑俘虏,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听到张懿这话,一个五十多岁的文人立马阻止:
“仲然不可!”
张懿眼睛一眯,语气冰冷:
“子师,你要阻我?”
这个子师,姓王,名允,字子师,是太原祁县(今属山西)人。
他出身太原王氏,年少时习经传,练骑射,也是文武双全,后来更是当上了豫州刺史。
光和七年(184年),王允在领兵镇压豫州黄巾起义军的时候,得到了一封宦官张让与黄巾军联系的书信。
虽然张让拒不承认,但事情闹的很大,天子刘宏为了安抚朝臣,斥责的张让,于是张让对王允怀恨在心,寻的机会两次下诏把王允抓入狱中,虽然先后被袁隗,杨赐救下,但是他也明白,若是留在朝堂之上,早晚有一天着了张让的道,于是辞官回乡了。
并州刺史张懿与王允也是故交,所以就请王允为自己出谋划策,王允也需要张懿的庇护,也就没有拒绝。
王允连忙说道:
“仲然,不是我要阻你,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杀俘,必然会攻击于你,难道你忘记了武安君的前车之鉴了吗?”
张懿看着军卒正在救助伤员,声音冰冷道:
“此次鲜卑人攻下我数座城池,每日坑杀百姓,他鲜卑人做的,我张懿就做不得?”
王允连忙劝阻:
“鲜卑人是蛮夷,不懂圣人之道,但是仲然你不同啊!”
张懿苍凉一笑:
“笑话,蛮夷就是他们杀人的理由?”
“所谓的圣人之道,就是他们可以杀我们,我们不能杀他们?”
“若是如此,这圣人之道,不读也罢!”
“慎言啊!”
王允压低声音道:
“仲然,你要为自己身后名着想啊,也要为你的家族想想!”
张懿抬手打断王允的话:
“子师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他敢屠我百姓,杀我将士,那我就杀回去!”
张懿扭头看向亲兵:
“去传令,所有俘虏,一个不留!”
王允见无法制止张懿,连忙说道:
“记住,对外就说,鲜卑人誓死不降,他们都是死在两军对阵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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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
雁门郡,一处山谷内,葛二蛋快步走来:
“九原县传来消息,刺史张公全歼五千鲜卑骑兵!”
张飞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仔细说说!”
要是张飞没有记错的话,张懿这次是带着一万兵马来驰援北方数县的,其中八千是步兵,只有两千骑兵。
想要凭借这些兵马,全歼五千鲜卑骑兵,可是不容易的。
骑兵最厉害的其实不是冲锋,也不是杀敌,而是逃跑,他们打不过,还跑不掉吗?
若是借助地理,或者是什么计谋,正面击溃五千骑兵有可能,但是全歼,可就难了!
葛二蛋是并州的暗卫统领,在并州各个城池都安插有人手,所以消息还是很灵敏的。
“五天前,张公带领一万兵马,分为前,中,后三军赶往九原郡,其中前军一千人,中军七千,后军两千人!”
“鲜卑五千骑兵一个冲锋就击溃了前军,他们没有丝毫停留就朝中军杀去!”
“双方经过数轮弓箭对射后,鲜卑骑兵破阵,杀入军阵之中,就在双方胶着之际,张公突然派出一百铁甲重骑,一举击溃鲜卑骑兵!”
“就在鲜卑骑兵溃逃的时候,后军的骑兵从两翼包抄,鲜卑骑兵誓死抵抗,最终全部被杀!”
张飞眉头微皱,此战并州军胜利的转折就是那一百重甲骑兵,想来是汉城之战传开之后,张懿对重甲骑兵有了兴趣,这才打造的吧。
虽然张懿是并州刺史,但是他能动用的财力也有限,在供养一万士兵之外,一百重甲骑兵就是他的极限了。
不过张飞心中还有点疑惑,并州两千骑兵,是怎么全歼鲜卑骑兵的?
“并州军伤亡如何?”
“步兵伤亡接近四千,骑兵损失五百,重甲骑兵伤亡十余人!”
“不对!”
张飞缓缓摇头:
“纵然并州骑兵以逸待劳,鲜卑溃兵人困马乏,但是他们若真的誓死抵抗,并州骑兵的伤亡绝不止于此!”
葛二蛋略微犹豫一下,这才压低声音道:
“据传,那些鲜卑溃兵,是投降之后被杀的,只是这个消息还没有证实!”
张飞神色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传闻中谁下的命令?”
“张公!”
张飞嘴角微微上扬:
“嘿,有些意思,难道这张懿还是学公羊的?”
历史上,张懿是死在鲜卑入侵之中的,随后才有了丁原的上位,现在张懿的做法,让张飞很是高兴,所以他决定改变张懿的命运。
这样果断,有气魄,不在乎名声的人,应该有更大的舞台。
张飞移步来到地图上,缓缓开口:
“二蛋,那些城池在鲜卑人手里?”
葛二蛋伸手在地图上点了几下:
“阴馆,云中,原平三县,已经陷落,楼烦,广武两县,正被鲜卑大军包围,危在旦夕!”
张飞微微颔首,对着地图思量了片刻,然后对一旁的赵云说道:
“子龙,你名扬天下的机会来了!”
赵云脸色坚毅:
“云这条命就是君侯的,君侯但有吩咐,云万死不辞!”
两个月前,赵云的兄长赵雷做了开胸手术,手术很成功,他的兄长再也没有性命之忧了。